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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虫丹拿给袁青临转交，本来也想写封回信，但提起笔，呆了半日，不知道该写什么，便作罢了。
却害怕江明棋不肯要这三颗虫丹，我嘱咐袁青临：“你只管交给鲁二爷，就不必知会江老板了。”又加道：“以后......你也少在他面前出现。”
从前是江明棋让陈均均照看他，如今这层关系断了，他在马帮中的处境必定尴尬。我将这几日随手描的几幅涂鸦卷好，又将父亲给我的一些银钱拿给他。
“二少爷......”
袁青临也知道意思，眼角发红。
我道：“你刚出去做生意就顺风顺水，没吃什么亏，还赚到了不少钱，是因为均五爷他们照拂的缘故，集市的摊子和关系都白给你用。但眼下这样了，总是不便......”
袁青临道：“阿竹知道的......”
我道：“也是我给你惹的麻烦。长远来看，你今后也不能一直靠别人的荫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些就算是我入股，你记在账上，日后好给我分红。”
他犹疑了片刻，还是一咬牙，点了点头，“阿竹一定不会辜负二少爷的托付！”
我苦笑：“这算哪门子托付......”又忽然想起岑方走了，染房街的书肆正好空出来，便让他去那里看看，晋城这样的形势，生意难做，应该还没人盘下。袁青临能接下那里，也算满足我自己的一点私心，书肆曾是我无聊时消遣的去处，留下来也算是个念想。
袁青临从前随我去过很多次，许是想迎合我，也说那小铺子可以作为起步的地方，我笑笑，他就郑重而匆忙地走了。
我坐回桌边，又将李徵钰昨日所言想了几遍，他选我是无可选，无奈之举，但我选他，确如所言，是最好的。他说那些话，亦是最后的警告。
巳时，宫里来的几个女官敲门，“老身奉命来给公子说说大婚的规矩。”
她们进来后拿出礼仪画轴展开，细细讲解。我毫无心思听，实际到了那日，自有专门的人一路引领提醒，新人如提线木偶一般，照着做就是了，学得不好也无甚大碍，她们真正想讲的，也不在这些规矩上。
最后，女官捧出一方精致木盒，道：“公子，《懿婚》有言，乾坤相合，首在阴阳和谐，传宗接代。坤妻当品性温婉，如水如风，周到体贴。公子豆蔻年华，未经人事，老身按规矩将此道告知于您，避免新婚初夜在夫婿面前露怯失仪。”
“......”
她打开木盒，里面装着三支**，从左至右，按大小排开，“公子用得晚了些，恐怕要吃些苦头。”
我心中暗笑。此前谈色如洪水猛兽，生怕坤元稍有不洁之处，一旦要成婚，就马上专程教导伺候人的功夫，又生怕坤妻在床上不够娴熟细致，讨不了乾夫的欢心。
有这样的荒唐规矩，也是因为大多数乾坤夫妻无缘在婚前相见，第一面就要做这种事，坤妻子的穴道不同于女儿身，太过生涩，加之紧张，的确让人无从下手，坏了春宵兴致。
于我来说，自然没有必要了。
我道：“请嬷嬷放在那里。”
女官们相视一眼，“按规矩，老身要先为公子检查肌体，再指导如何用，未免您伤了自己。我们几人在宫中服侍过许多君妃，做得还算好，太后才派来的，请不必害羞。”
我道：“这几日我都不舒服。”
她们闻言，又相互看了一圈，似乎十分为难。但即便是宫里来的，在郧西也算外人，见我不欲让她们近身，也不敢强行要求来得罪，就在嘴上细细嘱咐了许多，放下装**的盒子，另留下一副描绘姿势的《隐经》。
“叨扰公子了，明日这个时候，我们再来接着说同牢与合卺的规矩。”
我点头，她们恭顺退出。
坤子高嫁，在这些事情上本毫无还手之力，我也知她们不敢强迫，是因为李徵钰在人前，向来很维护我，更为我当众责罚过文大文二几次。
此时我才稍稍明白，他也无法，若他自己都不肯给我颜面，我于文府和横秋来讲，就不过是个攀附权贵、行为不检的坤子，日后想立威，多有不服之论，容易生乱。
他大度为我省去这一步，倒不是真的可以原谅我，只是为了横秋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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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小仆端来食盒，将三脆羹，萌芽肚胘，螃蟹酿橙子，虾鱼汤齑等精致菜肴摆了一桌。
我没有胃口，但注意到不少有虾蟹的菜，心下奇怪，问：“哪里来的新鲜虾蟹？”
小仆道：“听说是江南府的柳慕青公子献上来的，专门找人一路养到北疆来的呢，主君说公子小时候也长在江南，应当怀念这些味道，就命厨房赶紧做了来。”
“......”
他将一盘蟹清羹轻轻放到我面前，“公子喜欢吗？您再这样胃口不好下去，可就瘦脱像了。”
因身子轻了，西吴宫规矩又多，我怕桂茹阿姆和姚阿姆住不习惯，反被人抓住把柄，便没有将他们带在身边。我问小仆：“你叫什么名字？”
他乖巧回道：“奴才是阿许。公子难道忘了十日前晚宴，我给您揉腿，您还说要给奴才写一幅字呢。”
“......”闻言，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果然有些模糊的印象，“原来是你......我记得，那日我被人纠缠，你小子跑得比兔子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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