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云纨嘉又扯了一些别的，不过这两个妖怪知道的东西好像已经被他掏空了，无论云纨嘉说什么，他们都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谈论了一段时间后，两个妖怪喝得酩酊大醉，云纨嘉破天荒铁公鸡拔毛，拿出为数不多的银两替他们结了账，然后走到了羽衣的面前。
“你可算是说完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那里聊一通宵。”羽衣看上去好像有点小生气。
本来说好陪她逛街，结果赌场关门，说好逛夜市，结果云纨嘉跑过去一坐就是小半宿。
“别急啊，夜晚还长，我听说悬龙城的夜晚才是最繁荣的时候。”云纨嘉凑到她身边说道。
“起开起开，一身酒味。”羽衣轻轻把云纨嘉推开，“都后半夜了，你还有什么地方”
“我都没喝酒。”云纨嘉看了一眼自身，然后反驳道。
“总之，该回去了！”羽衣转过身，准备离去。
“我知道一个顶好玩的地方，去不去？”云纨嘉忽然开口道。
羽衣止住了脚步。
“我虽然也没去过那里，不过我听他们说，所有的妖怪来悬龙城，都一定会去那里。”云纨嘉说道，“今天正好是月圆之夜，听说我们能在那里见到悬龙城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见到一次的盛景。”
羽衣本来想继续耍脾气的，但是耐不住她确实对所谓的“盛景”由衷的好奇。
就当是给菩提爷爷的画册里多加一笔而取材好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他们按照豹子头和狮子头所说的路线一直走，过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座山坡之上，月色正浓，天空中万里无云，点点繁星点缀在月旁。
“这是什么景象？”云纨嘉仰起头，看着天空的月亮，“难道说是这个月亮？这就是不知道多少年一见的盛景？”
“怎么可能。”羽衣正色道，“你要说这是他们说的盛景，要么是他喝醉了说胡话，要么是你喝醉了说胡话，你选一个吧。”
“我都说了，我就没喝酒。”
正在云纨嘉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应答的时候，忽然就听得一声巨响，一个灿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盛开，而绽放的地点正是云纨嘉面前不远处。
吓得他连忙后退了半步，爬了小半个时辰的山本来就已经够累了，突然之间受到这种惊吓，要不是他是修真者，现在怕不是要一个哆嗦然后连滚带爬滚下山坡。
紧接着，庆典的烟花在天空中此起彼伏。
“这才是我们等的东西！”羽衣面露欣喜。
“就只是烟花啊？”云纨嘉顿时有些失望。
听得狮子头和豹子头眉飞色舞地吹嘘着盛景的时候，他还以为能看到什么惊世骇俗的景色，结果就这？云纨嘉表示不能接受。
“你懂什么！”羽衣侧过头对云纨嘉说道，“烟花对于妖兽来说可是浪漫！”
“我们那一年放一次。”云纨嘉回想起了自己前世过年时的场景。
……
果然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鞭炮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都有人喜欢。
云纨嘉对爆竹烟花一直没什么好感，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当时他住在三十多楼，一个二踢脚就在他窗户旁边炸开，吓得他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从那之后，他就对烟花爆竹敬而远之。
有时候回乡下过年，看到满大街的烟花爆竹，他恨不得立刻钻回车里谁也不见。
现在他已经是修士，这些烟花爆竹也伤不到他，但是从小养成的心性已经很难改了。
“你们人类就知道说风凉话。”羽衣瞥了一眼云纨嘉，“我看你怕不是根本不知道妖兽是怎么出现的，也不知道妖兽的修行到底是什么。”
“妖兽的修行和人类不一样吗？”云纨嘉不解。
“大错特错，菩提爷爷告诉你的事情，你全都忘光了。”羽衣伸出食指，轻轻摆了摆，“妖兽的修行就是人类演化的过程，人类逐渐脱离兽性，修成人性。人类不再畏惧火焰，反而将火焰当做自己的工具，这是绝大多数妖兽一开始难以理解的！”
“我读的书少，你不要骗我，那些天生就会喷火的妖怪他们也难以理解？”
羽衣涨红了脸说道：“我只是做一个比喻！对于妖怪来说，烟花就是一个象征，象征着我们克服了一项自己曾经害怕的东西。谁修炼到金丹元婴期了还会怕火啊！”
“所有的妖兽都在克服自己的兽性，从畏惧焰火到掌控火焰，这才是我们的修行。”
云纨嘉听了她的陈词，忽然笑了：“照你这样说，悬龙荒野里恐怕没有哪个妖兽能修成正果。”
“为什么？”羽衣不解。
“这里到处都是和人性背道而驰的东西，悬龙荒野的妖怪还想修成正果？痴心妄想。”云纨嘉嗤笑道，“你说的所谓的不怕火焰，也不过是因为实力变强了，火焰对其不再具有威胁性了。去除的并非是趋利避害的天性，而是怕火这一个特质。妖兽本质还是妖兽，心性上没有任何改观。”
羽衣默然。
云纨嘉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羽衣也不得不承认，云纨嘉将妖兽看得很透彻。
妖怪确实就是这样一种生物，他们像人，他们学人，但是他们就是学不全人。
“说得好！”忽然，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周围响起，“看来阁下虽然修为不高，却对妖怪有着不浅的认知嘛！”
“什么人？”云纨嘉环顾四周，发现空无一人，随后他将神识释放出去，
“咦？你的修为只有筑基期，神识却不输元婴期，看样子你也不是泛泛之辈啊。”
“他不在这里，他用的传音。”羽衣莲步轻移，走到了一棵树旁，她踮起脚尖，抬起手指，从树上除下来了一只蝉。
“好好好，看起来你们这对实力不弱，本来小老儿我还想看看乐子，结果却被你们这一番话给引出来了。”
“什么乐子？”羽衣问道。
“还能是什么乐子，这深更半夜，你们孤男寡女跑到这荒郊野外……”那蝉发出了嗡鸣。
不过这话说到一半，便被羽衣打断了。
她直接将蝉捏碎，让其发不出声音。
“阿这……”云纨嘉看着那只蝉碎成一片一片却还在苦苦挣扎的样子，心中有些悚然。
羽衣再怎么性情温和，那也是悬龙荒野出来的妖，脾气暴躁胡乱杀戮，那都是基本操作。
“这什么这。”羽衣瞥了一眼云纨嘉，“走，找那个老东西的本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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