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君理抬头看了看她。
她穿着V领的收腰裙，玲珑有致。长发还是盘在颈后，妆容精致，很成熟，很好看。
邵君理手操纵鼠标，按她说的选择文件：“刚分享了。”
“好。”
邵君理的机械键盘是分体的，能拆开来，左手摸一半，右手摸一半，不需要把胳膊收着。两半键盘还带弧度，非常符合人体工学，一般来说极限黑客才会喜欢这种键盘，阮思澄每回看到都在心里觉得神奇。
阮思澄说：“我看看。”
“你就负责那一部分。”邵君理说，“我不管了。工作量比预想的大，我这边儿没余力了。明天必须开始反击，再久丑闻就过时了，没人关心了，社会公众只会记得杀人药盒。”
阮思澄郑重道：“好，我知道了。”
回沙发上打开Excel表，阮思澄便开始看了。
白雪公主小姐姐把一份咖啡落在桌上，阮思澄笑着说谢谢。
她一行行地查过去。
距离早上，仅仅还剩12个小时。邵总，没让那些副总来查，甚至没让章锦曦看，却叫自己过来帮忙，是不是说明，他最相信她的能力？觉得如果她也看不出来，那就确实是看不出来了，换成别人也没有用？是不是说明，他在认为她已可以和他自己并驾齐驱了？
整颗心都微微发热。
大概到了12点时，邵君理的那半边儿挺突然地沉默下来。
“？？？”阮思澄注意到了，问，“君理，怎么了？”
邵君理的几个指节在桌子上敲了敲，笑：“有个公司不大对劲。”
“嗯？”
阮思澄把鞋子穿上，咔哒咔哒地跑过去：“怎么了？！”
“来，”邵君理把阮思澄给拖到自己的大腿上，“终端顾客他们查过，并未发现任何问题，我相信。所以，我首先从扬清集团在欧洲的经销商入手。”
“嗯。”阮思澄接话，“幕后黑手想做药瓶就必须有真的药瓶……否则扬清一收回来就会觉得不对劲了。现在二者完全一样，正常来说，扬清集团会认为是代工厂的错误所致，比如没有脱锑工序。”
邵君理点头：“对。所以，这个‘黑手’肯定得买一些药盒回去研究。不是一个，是挺多。”说完他拿出一张纸来，“这是某家PET瓶检测机构的报价单。单单总结药瓶配方，比如都有什么填料，增塑剂、阻燃剂、润滑剂、着色剂……就要50克样本，至少需要6个药瓶。另外，做局公司还要分析物理性能、化学性能，全都需要原始样本……数据有了，才能仿制，才能比较，才能调整。”
物理性能化学性能可以分出好几十项，比如透光、雾度、白度、含水、吸水、酸碱、刚度、硬度、拉伸性能、冲击性能、弯曲性能、耐磨性能、高温性能、低温性能、老化、耐油……说道不少，全都要查才好造假。
阮思澄问：“然后呢？”
邵君理的右手食指点着屏幕上一行字：“这是英国的经销商，这是他们客户名单。看这儿，这家叫作Global Healthcare Wholesale的公司是5月份才成立的。咱们两个已经知道，所谓黑手动手栽赃的时间点是这前后，因此，Global Healthcare Wholesale十分可疑。”
“嗯，明白。”购买药盒是6到7月，仿造的也是6到7月的瓶子，如此推算，成立公司是5月，没毛病。
邵君理又说：“你再看看，Global Healthcare Wholesale在7月曾一口气跟英国的经销商买了上百智能药盒……虽然他们5到9月也在同个经销商那买了不少别的产品，但更像是掩人耳目。我刚才查了，这个公司在10月份已经注销，不存在了。”
“……”
“它说它是二级代理，可以负责某某区域，英国区的总经销商也没怀疑，签了合同……这也许是一个谎言，只为显得合情合理。”
“……”
她很明白邵君理在想些什么。
这个叫作Global Healthcare Wholesale的公司，可能，存在意义就是做局。
“幕后黑手”拐了个弯购买这些智能药盒，在欧洲注册公司，从英国的经销商买，再注销公司，青烟一般了无痕迹。
还真是够高杆的呢。
阮思澄问：“怎么办？能查到是谁开的吗？”
“可以。”邵君理手轻轻按“Ctrl”和“Tab”，切换网页，到一个叫Company House的网站，指着上面一个名字，说，“可以查到这个女人……Lizi Zhang，不大知道中文写法。”
“Lizi Zhang……”有些耳熟。
“放心，”邵君理的薄唇吻吻阮思澄的一侧额角，一声轻笑，“做好自己那一部分。至于这Global Healthcare Wholesale……有马脚的。我已经让扬清的人全面调查这个Lizi Zhang了。根据实名，查查她在社交网络、聊天工具、购物平台、支付工具等地方的发言记录还有其他蛛丝马迹。”
“明白。”阮思澄也再次感到“三巨头”的根基之深，一个人在三巨头前是不存在任何隐私的。她依稀觉得，未来风口，可能是更重隐私的网络服务，甚至有些类似暗网。
说到这里，阮思澄的发髻一松，竟是发圈断了。
“……”阮思澄问，“君理，你有长铅笔吗？”
“嗯？”
“盘头发。”一根铅笔就能盘了。
“有。”邵君理从面前笔架抽了一支HB的铅笔，而后生怕有灰似的，两只手的拇指食指从正中间滑到两端，再回来，再过去，把每个棱都擦干净，才递给阮思澄。
“……”接过带着温度的笔，阮思澄的老脸一红，赶紧把头迅速盘上，觉得脑袋都变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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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还是没有写完……前一半先发上来吧……写着写着发现有bug，把剧情都重新理了……一直一直在查资料，看咋才对，没有想到这么难搞，抓熊猫头……但是还有一个地方到现在也没整出来……就差一点，就整不出来……我这边是凌晨4点了，也只好先发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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