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浅笑道：“有这一次教训，他哪里还会有胆子再敢造次？”
玉鼎真人抬眸，“其实闯出点祸也没关系，只要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就好。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想再跟着提心吊胆了。”
“师兄放心，戬儿不会再做这些犯糊涂的事情了。”
“贫道担心的是你，如今荣耀归来，行事不宜过分张扬，露了锋芒。”
“师兄放心，瑶姬不会给他人可乘之机。”瑶姬落下棋子，“该你了。”
“好。”玉鼎真人应着落子。
瑶姬欣慰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如果现在天佑也在，那该有多好啊！”
“如果这两个孩子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他们无论是从仕还是从商，一定会做得风生水起的。”
“若是我那时没有感情用事，杨家也不会遭受灭顶之灾。孩子们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若是那样，贫道岂不是没有徒弟了，那我这耳边可就少不了有人唠叨了。自从有了这个徒弟，贫道就发觉自己这嘴也开始变得琐碎起来，明知他什么都能自己做好，可这心里还是不放心，总是免不了要多说几句。星儿这孩子跟戬儿一个毛病，有什么高兴的事总是会跑过来炫耀，前两日在家的时候，穿着你给他做的新衣服开心的不得了。这些年，星儿的衣服都是在山下的小店里买的，除了芸凌偶尔会给他做几件衣服以外，再无旁人为他亲手缝制过新衣。”
瑶姬难以置信，“那他母亲也没有给他做过衣服？”
玉鼎真人应道：“应该，也是做过的吧，不过，贫道没有见到。”
杨戬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师父。”
玉鼎真人抬眸，“不是让你过去帮忙吗，怎么又过来了？”
“哥哥嫌我笨手笨脚就把我赶过来了。”杨戬扫了一眼棋局，“这黑子气数将尽，就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师父，认输吧。”
玉鼎真人笑着落下手中白子，“承让了。”
瑶姬将手中棋子扔回棋坛。“不玩了，瑶姬认输。兄长技艺高超，瑶姬甘拜下风。”
玉鼎真人嘴角微勾，“哪里哪里，谬赞了。戬儿，收起来吧。”
“是，师父。”杨戬随后将棋子放回棋坛。
瑶姬拧了一下杨戬的手臂。
杨戬揉着胳膊，“娘，输了棋也不能拿我撒气啊。”
“谁拿你撒气了，观棋不语不知道吗？”瑶姬给了杨戬一个白眼，“我跟你师父下棋，要你在旁边呱噪。”
“娘，我不就说了一句话吗？”杨戬继续拾着棋子。
瑶姬打了一下杨戬的手，“一个字都不许说，轮得到你评头论足的吗？”
杨戬低着头默然不语。
瑶姬瞪了杨戬一眼，“说话啊，哑巴了？”
杨戬抬起头看着瑶姬，“您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瑶姬笑了一下，“你这会倒是听话了。”
“哪敢不听啊？我这小命还想要呢。师父，母亲，孩儿告退。”杨戬端着棋盘和两盒棋子离开。
一切收拾停当，杨蛟回到房间配药，各种药材摆了整整一桌子。
杨戬站在外面叩门，“哥哥，哥哥，杨大公子，开门啊！”
杨蛟听见敲门声，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开门，“你怎么来了，进来吧。”
杨戬走进房中坐下，“哥哥，你做什么呢，敲了半天门你都不理我。好漂亮的山茄花啊。”
杨蛟拂开杨戬的手，“别碰。”
杨戬翻了个白眼，“小气劲的，一朵破花你也当宝贝。”
杨蛟将桌上的东西往旁边推了推，“你不在房间睡觉，跑我这干嘛来了。”
杨戬拿出怀中的小瓷瓶，“你不是说嗓子不舒服吗，我给你送枇杷露来了，喝了以后就不会咳嗽了。”
杨蛟笑着接过杨戬递来的东西，“谢谢杨二公子。”
杨戬瞥了杨蛟一眼，“免了，用不着你谢。你不打我比什么都强。”
杨蛟微笑道：“我的弟弟这么懂事，做哥哥的怎么舍得动手打人呢？”
杨戬轻哼了一声，“得了吧，你下手比谁都狠。我现在身上还疼呢。”
杨蛟拿毛巾擦了擦手，“哥哥以后不打你了。”
杨戬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杨蛟，“啊？真的吗？”
杨蛟应了一句，“假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算了，打就打吧，谁让我是你弟弟呢。”杨戬双眸微动，“哥哥，明天跟我师父出去的时候你多穿些衣服，那地方特别冷，山风凛冽，寒气刺骨，别冻着。还有，那山上的水不好喝，又苦又辣的，你自己记得带着水。”
杨蛟露出欣慰的笑容，“要不你今晚留在我房里睡吧，身上不方便就别折腾了。我给你擦点药，你先睡。”
“谁要留在你这，满屋子药味，本公子怎么睡啊？”杨戬站起身来，“师父已经帮我上过药了，你不用担心，你忙着吧，我走了，不用送了，我自己能走。”
杨蛟应道：“好，那你自己回去吧，慢慢走，小心一点啊！”
杨戬走了两步之后停下，“喂，不让你送就真不送了？”
杨蛟放下手中的捣药杵走过去，“来，我背你回去。”
杨戬展露笑容，“谢谢哥哥。”
“你就诚心折腾我吧你。”杨蛟将杨戬背回了房间送到床上，“睡吧，把被子盖好了，哥哥走了。”
杨戬应道：“哥哥，你也早点睡。”
“好，走了。”杨蛟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忙碌了两个多时辰之后，杨蛟终于制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放轻脚步来到杨戬房中。
床上的人侧身躺着，睡得正熟没有察觉到杨蛟的来临。
掉落的两页手记引起了杨蛟的注意，本不想看，但近在眼前，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去看。
第一页是昨天写的，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写着昨日之事。
十一月望日，狂风大作。吾被掳至李家酒馆，匪盗猖狂，将之歼灭，直至深夜，焚毁贼窝。后逾墙归家，已是披星戴月之时，遇兄长责问，闪烁其辞。趁其不备，潜入厨房。
“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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