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实话告诉我,你是真喜欢上那个姓解的小子了?”
一连三天,纪五福与解无冬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苍耳子实在看不过去,好不容易寻了个解无冬不在的空子,亲自跑来问她。
“可能吧。”纪五福无所谓地道,懒得看他,“让开,师父,你挡着我看书的光线了。”
“你……”苍耳子气得直瞪眼,“你傻不傻,你难道不知道他不过是在利用你。”
利用她的血,利用她的善良,利用她的心软。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怎么可能还会有真心?醒醒吧,我的徒弟!
“我知道啊。”纪五福神情变得不耐,“你还让不让我看书了?”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任由他接近你?”苍耳子恨铁不成钢。
虽然吧,解无冬确实是长得好看,但是越美丽的东西,越是适合欣赏而不适合靠近啊!
若到头来丫头陷进去了,那男人潇洒地抽身离开,受伤害的只会是她!
纪五福冷冷淡淡地,“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你继续研究红骨,骨瘟很快就会爆发,到时候大家都死了,谁还会在乎什么谁是真心,谁又是虚情假意。”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苍耳子默然片刻,退了一步,“罢了……我告诉你引魂之法,你替他了了心愿,便让他离开吧。”
“哦。”纪五福忍住心头窃喜,神情淡淡地应了一句。
同时也感觉很挫败……苍耳子真的愿意为了自己做任何退步,唯独红骨除外。
“用白公鸡血淋到他们骨头上,能逼他们出来。”苍耳子道。
纪五福摇头,“怎么能用这个办法?这样太粗暴了,他们的魂力已经很弱,所以才被困骨中无法自行逃脱,若再用白公鸡血,我怕他们承受不住。”
苍耳子递给她两道符,“这两道符可以护住他们的魂体,让他们不至于被公鸡血里的阳气冲撞得太厉害。”
公鸡乃纯阳的动物,亦为五德之禽。
每日天蒙蒙亮之际,负责牵引太阳的公鸡便开始叫啼,声音嘹亮又高亢。
随着这一声鸡啼,便将日与夜,阳与阴区分开来,因此公鸡在这之中扮演着分离阴阳的角色,虽很常见但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种动物。
鸡啼与光明相辅相成,正因如此,它还可引魂。
尤其大白公鸡,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头顶鸡冠火红如血,更是公鸡中阳气最旺的一种。
纪五福还是没接,“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
有必要这样处处为对方着想吗?苍耳子莫名有一种自家白菜被人拱了的感觉,脸色难看极了,“那你等中元节再用他们的骨头泡在槐树叶水里,加上这道符试试看能不能引他们出来吧。”
说罢,他又掏出两道符来。阳气太足怕影响到魂体不行,那阴气极盛的时候引他们出来总没问题了吧?
纪五福依然不满意,“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中元节,还符什么符。”
“我来,我来。”苍耳子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我来开坛作法,保证用最温和的方式来将他们请出来,好吗。”
他都得有十一年没开坛作法了吧?为了让她躲开渣桃花,他容易吗。
纪五福若有所思,“噢,请出来后他们能停留多久呢?”
“小白菜,”苍耳子忍无可忍,“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眨巴着大眼,“将魂引出来后,有办法让他们一家三口见上一面吗?”
苍耳子:“……”
得寸进尺……所以说先撩者贱。
…
…
纪五福正好打算回去看看平安,便决定顺道去买大白公鸡。
解无冬戴着一顶帷帽以遮盖容颜,跟在她身旁,彬彬有礼,“让你费心了。”
“嗯。”纪五福正在想着苍耳子的话,有些心不在焉地问他,“若能见你爹娘一面,你愿意吗?”
苍耳子说了,也不是不行,但没有开阴阳眼的人如果想看见魂体,那就必须借助外物。
最常见的开阴阳眼之法,莫过于牛眼泪了,可她一时半会去哪找什么寿终正寝的牛,还逼它流眼泪?
走了十几步,发现身旁无人,纪五福顿了顿脚步,回头一看,解无冬站在原地不知道想着什么,一动不动地。
她只得又往回走,“解无冬,你怎么了?”
帷帽里传来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是说……有办法能让我看到我的爹和娘……”
“嗯,有办法……”
话还没说完,他便一把抱住了她。
“纪五福,纪五福,纪五福……”他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你真是……”
怎么会有这么温暖,又如此让人充满希望的人?
“嗯?”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似乎有些伤体统,她推了推他,“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这办法未必奏效。”
“没关系,起码……”
一道拳风袭来,解无冬心下一凛,脚跟一旋正要避开,但眼睛余光触及纪五福时,心念一转,生生受了这一拳——
“唔!”
“解无冬!”纪五福正欲上前查看,一道霸道的力量将她一扯,她整个人便撞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丫头,别怕,我来了!”
靳愄将她护在怀里,像看仇人般瞪着解无冬,“哪里来的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轻薄良家女子!”
看到纪五福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的那一刻,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靳大哥?”纪五福一愣,瞬间想起来被掳走以及差点被“圆房”的事,她想也不想地用力推开他!
“丫头!是我!”靳愄猝不及防被推个踉跄,以为她没认出自己,愕然地看她。
纪五福没有说话,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解无冬身后,还未站稳,想到解无冬方才被莫名揍了一拳,又二话不说站到解无冬面前,双手张开,像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
“你干嘛打人!”
“他轻薄你,就是不对!”靳愄也气了,自己抛下一切,马不停蹄地赶来,看到居然有人轻薄她,他出手教训他有什么不对!
“他没有轻薄我!就算有,也轮不到你管!”
她太气愤了,以至于没听见那顶黑色帷帽下传出的低低的笑。
这体型单薄的小姑娘,正张开双手,护在他的面前啊。
好想要。
越来越想要。
想要这个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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