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祸事（二）
“这些甜食腻歪得很，先放下吧，你们也累了，先去好好休息一会儿。”老太君心情不佳，无心在这些事情上周旋。
“女儿想多陪陪娘，这次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巧儿已经怀有身孕，虽然还未被抬姨娘，女儿也总要看着点儿，而且老爷的生意做得挺好的，这还要多亏了娘上次的点拨。”慕容慧兴致高涨，说了一大通，可老太君只略微点了点头。
“娘子，我们先去歇息吧，娘看着有些累了，晚些时候过来吧。”蒋一冰倒是有些眼力，慕容慧这才明了，和蒋一冰行礼后退了出去，清颜躲进了东堂屋。
“太君，您累了就先歇歇，三爷哪里说不准会有线索，既然圣上将这个事情交予三爷，说明也是信得过他。”周妈妈安慰道。
“你不知道，”老太君声音有些嘶哑，“圣上这是有心为难你们三爷，这次圣上丢的脸面可不小，虽然昨日到现在查了府里的店铺无一有问题，可娴安嫔怎么就说是上贡的，而不说是其他的呢。”
周妈妈恍然大悟，“果然还是太君看得远，奴婢眼光短了些。”
“老三必定也是想到些什么，所以才会急匆匆地走掉，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最起码现在已经知道不是我们上贡的香粉，娴贵嫔那里也不能空口白牙诬陷于我们。”老太君叹气，有些厚重。
清颜听了心焦如火，该怎么将子晋得来的消息告知慕容锦呢。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许姨娘深受媚药之苦，娴贵嫔居然也这么巧，而且还都和府里有关，真该拜拜太岁，保佑府里一切顺遂。”周妈妈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钻进清颜的耳内，让她心中忽然有了主意。莫氏，如果和你无关也就罢了，如果真的是你，那么只能怪你咎由自取了。
清颜走出东堂屋，恰巧碰上绛紫，可她急于想找慕容锦，绛紫唤了几声她都没有听见，惹得绛紫忍不住嘟哝，“今天四姑娘是怎么了，唤了几声都没听见。”
“四丫头来了？怎么不见她进来？”老太君刚躺下，听见绛紫在说清颜。
“四姑娘回去了，可能以为您在歇觉，晚些时候她要是来了，我叫您。”周妈妈不愧是老太君身边的老人了。
清颜从未去过“听书”，往常也只是听春芽道听途说一些，这临到书房门口了，心里有些犯怵，守在门口的小厮已经告诉过她老爷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清颜赏了块小银锭子给那小厮，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慕容锦正躺在摇椅上，像是睡得很熟，嘴边一圈青色新出的胡渣让他看上有些疲惫，身上的衣裳微微有些褶皱，鞋子上满是尘土，原先容光焕发的样子全然不见，清颜不作声，安静地坐在了雕花大书桌前，欣赏桌上只完成一半的画。
大约半个时辰，慕容锦醒来，见清颜正认真地翻着什么。
“颜儿，你怎么来了？”慕容锦记得自己明明交代过了不许人打扰，俊眉微皱，语气有些不悦。
“爹，您醒啦。”清颜起身，倒了杯水端了过去，“女儿打扰爹休息。”
“有事情等些时候再说，你先回去吧。”慕容锦接了清颜递的茶杯。
“圣上是不是让爹查那药的事情？”清颜轻声问出，只见慕容锦停顿了一下，清颜继续说道，“无缘无故被人诬陷，怕是祸事我们还不自知。”
慕容锦将茶杯“哐当”，起身站了起来，心烦意燥，面露怒色，“这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插手的，你还是回去吧，我还有事儿要和黄总管商量。”
“爹爹，”清颜急忙拦在慕容锦面前，“女儿虽为女儿身，可也是府里的一份子，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如今府里三番两次和那药扯上关系，而且姨娘还是受害者。”
听到清颜提到许氏，慕容锦的脸色稍微缓和，“不是我责怪你，而是这些不是你该涉足的。”
“是爹怕连累到女儿还是觉得女儿无资格多言？”清颜直截了当，再说下去无非就是那些封建教条的训诫。
是啊，自己在担心什么，慕容锦心里那股子尊严在作祟，他不想儿女们发现自己的错事而摧毁的威严，可自己最小的女儿就这么轻易地击中了他的“要害”。
“如今圣上只是将这件事交予我清查，何会为府里招来祸事？”慕容锦询问道。
“爹当局者迷，府里上供的香粉没有问题，可圣上为什么不直接将这事交给京府尹衙门？”清颜看着慕容锦问道。
慕容锦一惊，是啊，查案这种事情本该交给衙门就好，何来让自己一个皇商去查办，办得好了是本份，办得不好了就是祸事啊。
“爹爹是否还记得当初姨娘是怎么小产的？”清颜顾不得慕容锦的忌讳了。
“这和圣上让我查的事情有关吗？”慕容锦不自觉地问道，他似乎感到清颜说的话有些道理，自己从除夕夜被叫走之后，就没有好好思考过。
“看上去两件事情风马牛不相及，可实际上都和我们府里有关。”清颜分析道，“还是防范于未然为上，如若最后真的和我们府里的人有关，爹爹也免不了受责。”
反范于未然？慕容锦背着手，踱来踱去，一言不发。
“老爷，该出去了。”黄忠走了进来，清颜见了微微福身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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