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蒙已经听怔看痴了。赵令如这些话并不是头一回说，可今朝听来，却与往常截然不同。脑海中周又宜娇嗔无赖的模样，已遥远的有些模糊了。
“你是个男子。总该有些担当才是。又宜尚小你两岁，她独自在宫挣扎着中立稳脚。你帮不了她也就罢了，我想她也不指望着你。她的恁些话，不过随口一说。只是你做兄长的，又口口声声爱她怜她，难道连不给她添乱都做不到么？”
赵令如言语诚挚，一字一句皆落在陆蒙心底。赵令如接着又叹：“这些话我翻来覆去的劝了你多少回，你只是不听。今朝见了她，可是该把心收一收了。事情已然如此，你伤心也好，难过也罢，都无法挽回了。府里上下心疼你，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这半年来，不论是老夫人还是姨妈、姨爹，都不十分拘紧着你，由着你闹。你给我脸色看、给芬儿脸色看，咱们都受着。可又宜她又能给谁脸色看？不仅不能摆脸色，还得要端着太子妃应有的庄重仁和。她的苦，你可有想过？如今，你便是不为府里，也该为她震作起来才是。如此，往后的日子才有奔头啊……”
赵令如言犹未了，陆蒙陡然起身迈步出去，与正要进门的宛清撞了个满怀。
“官人哪里去呢？”宛清眼瞅着陆蒙急步往外走，只当他要出门，赶紧上前笑拦，“都这个时侯，再一会天就该黑了，官人没甚要紧事，就明朝再出门吧。”
陆蒙长臂一挥，挡开她，“谁要出门。我去书房呢。”又道：“打今朝起，我就在书房用功了。你告诉出去，考前我一概不会客，让他们不用把名帖送进来，也不用通传。”他一面说，一面大步出了院门，径自往外书房方向行去。
宛清听的一头雾水，愣愣地进了正房，把这话学给了赵令如。赵令如微微笑道：“且由他去。他既然要住书房，夜里可安排几个稳当的老姆值夜。炭火褥子、茶水点心等会你也亲自去安排。外头书房三郎不常去，只怕东西都不齐备。”
宛清答应了，又将适才路过郑妥娘屋前的情形告诉给赵令如，说完并不多置一言。
赵令如则淡淡一笑，垂首道：“果然是倡伶出身，倒装的好。且放着，你往后多留心就是了。”说着，忽又想起桩事，“是了，三郎在外边没人服侍。瑞珠向来细心周到，叫她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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