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的事好在未惊动老夫人,倘或不然,可不又要吃亏。这会二房恁位姨娘还不知怎地,若是有个好歹,小夫人再这样哭闹,老爷又怎会高兴。若失了老爷的爱宠,这往后可要怎么过呢。
想到这些,江氏不由愁眉紧蹙,叹声劝崔浓道:“小夫人这又是何必呢。难道老爷还为了这么点子事,就让夫人难堪么?况且十分的不是里,咱们也该担着三分……”
“姆姆这叫甚么话?”崔浓登止了哭,怒目而视,“难道我就凭白地让一个养娘刻薄了去!”
江氏苦口婆心道:“再怎么说,也是咱们先动的手。依着小夫人的身份本不该同一个养娘动手,此还是其次。再则又累得二房的乔姨娘摔在地上,无事就罢了若是不好,细究起来。老夫人心里怎能不怪小夫人。”
自己正当二八妙龄,却给一个年近半百的男子做妾。羞辱、愤慨、不甘,崔浓记得当日自己甚至想过死,死了便也就一了百了。可她终究没有这个胆量。
忍气吞声地进了陆家的门,心里的委屈几乎都要涨开来,即便得宠、即便大夫人良善,这些都不足以偿补自己!
所以,挨了史娇娘一爪子,于她,是奇耻大辱。
自己再不济也是有名有份的如夫人,怎容得一介养娘轻鄙、放肆!
然而江氏的一席话,却如兜头浇下的一盆子冰水,浇熄了她眸中的怨忿、不甘,渐笼上惊惶。
这一二年的时光,教给她一个至理——第一是子嗣,第二是子嗣,第三还是子嗣。
江氏见她眸子发直,心疼的不行,眼圈一红滑下两行泪来,换上崔浓还未出阁的称呼,“我的小娘子,你就听老姆一句,洗了脸上过药,咱们往西院里瞧瞧去。”
崔浓发直的眸光僵硬地挪到江氏苍老的面上,含着泪的眼眸空洞洞,好似她整个都被掏空了一般。
江氏张了张嘴,待要再说几句安慰的话,崔浓“哇”地一声哭倒在她怀里,“我的娘,你怎去的恁早,直撇得女儿恁般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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