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有几天没和马文涛联系，也不知道那批藏品处理得怎么样？
李承便从展室中出来，掏出电话给他拨过去。
“嗨，正想给你打电话呢。”电话接通，马文涛略带兴奋的话音传过来，“印第安陶瓷美术馆的文博补助申请已经搞定，你什么时间回来？市场部那边正在规划开馆日期呢。”
好消息啊，李承一乐，“这么快？”
“快什么，”马文涛呵呵一笑，“咱们公司原本就有展览厅，这次只不过将原来展厅拎出来单独设馆而已，只是走手续需要时间。”
也是，李承点点头，马文涛做事向来快而准，绝对优秀的大家族弟子风范。
“我月末肯定到北美。”李承和他简单聊了几句自己的行程计划后问道，“新建窑口，可以安排上一批软青花瓷，我想看看效果。”
马文涛一愣，“软青花瓷？要那玩意做咩？陶不陶瓷不瓷的。”
软青花瓷属于黏土烧瓷，属于典型的“外行瓷”，根本不被正统瓷器所能瞧上眼的，可李承却让印第安陶瓷工坊去烧制这玩意？
“我这不在时国么？偶然看见一些法式软青花瓷，西欧这边一向有收藏软青花的习惯，我琢磨着……”李承简略和他聊了几句有关欧式复古软青花瓷产品开发的想法。
马文涛在电话那边沉思了一分钟，“印第安陶瓷工坊现有订单都忙不过来，肯定没时间烧制软瓷，而且从北美这边运货，成本太高，不过……倒是给我一个启发。”
没等李承发问，他又说道，“东欧的陶器烧制历史不短，人工和技术都比较成熟，如果可以，我们在那边收购一家陶瓷厂，以复古软瓷为突破口，来打开欧罗巴市场。你觉得怎么样？”
在东方，软瓷是一种常用的建筑材料，在夕羡，软瓷则是黏土陶瓷器的统称，软青花瓷就是软瓷的一个分类。
经过他优化之后，这主意不赖！要比自己的想法更周到，他考虑了运输成本和人工成本——北美的人工成本要东欧贵太多。
印第安陶瓷工坊一直在寻求如何打入欧陆市场的契机，可是欧陆这边，以德法英奥等国的传统“骨瓷”太强势，而且欧罗巴消费者在瓷器方面，对北美产品不屑一顾！
现在，选择软瓷复古器为突破口，这是一个不怎么被几大瓷器厂重视的“蓝海”市场，只要产品不错，还真有可能站住脚。
李承忽然想起在兰国遇到的那位“石玉郎”，额，阿尔法陶瓷精品店的老板斯托克，“嗨，文涛，我赞成你的想法。前几天我在兰国丹州认识一位烧制陶瓷的年轻老板，水平不咋地不过对欧式陶瓷器的行情挺熟，也许可以和他合作。”
“欧克！我安排一下行程，近期走一趟欧陆，争取我们一道回美。”马文涛行事爽利，很快就决定来一趟欧陆市场考察。
两人又聊了几句已经被运送到拉玛小镇的那些藏品。
陶瓷美术馆，肯定要重点展示陶瓷器，至于其它的书籍、字画还有金器，属于李承的那部分会送到艾尔玛湖庄园。至于马家投资的那份，李承没过问，马家有的是变现渠道。
挂断电话，李承准备再去找杜斯伯格夫妇聊聊，当然不会再提光阴之箭的事情，而是咨询贝蒂夫人，有关复古软瓷的市场前景。
老乔治，还有杜斯伯格夫妇、赫尔，正站在会客室门口朝这边看呢。
“你们这是？”李承连忙收起电话，向他们紧走几步，问道。
“乔治先生要离开，他想和你告个别。”赫尔上前一步笑着说道。
“离开？乔治先生要走？”心底再度涌上说不出的感觉，有些不舍和眷恋。
不知不觉就带到语气和行动中来，抢上前握住老乔治的手，很用力，“乔治先生，我还想着向你请教呢，这么着急离开？”
都是人老成精的主，都听出李承话语中的感情，老乔治微微错愕，这小伙子有意思啊。他反手拍拍李承的手背，笑呵呵点头道，“你不是过几天去伦州吗？再联系！”
“一定会登门拜访的！”
与杜斯伯格夫妇一起，送老乔治出门离开，李承情绪很复杂。
这次能在这家钟表艺术馆见到罗根的爷爷，并产生交集，实在出乎李承的预料，不过，这样也好，省却探听与寻访的过程，也算了一桩心愿。
见李承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打算，杜斯伯格笑着说道，“威尔斯先生对乔治大师，真是尊敬。”
“乔治大师发明的同轴擒纵系统，太惊艳了。”李承笑笑，将刚才露出的一丝马脚，遮掩过去。
李承所说的同轴擒纵系统，是老乔治六十年代的一向震动钟表界的发明，能有效减少钟表擒纵系统的摩擦损耗，从而提高准确率。
杜斯伯格夫妇不太理解，赫尔在旁边笑着接话，“确实如此，在世人认为钟表工艺已经抵达极限时，他依然能找到突破点，确实让人佩服。”
贝蒂夫人见丈夫接不上话，笑着抬手邀请，“威尔斯先生，再上去坐会？”
“好啊，正想向夫人请教一点欧式瓷器收藏的知识。”李承立即顺杆上爬，笑着应诺。
李承的话语让他们一愣，贝蒂夫人很诧异，“哦，你还喜欢瓷器收藏？”
“其实……相较二手货商和钟表爱好者，我更准确的身份是一位制瓷师。”李承微笑着抚着胸口说道，“我在怀俄明州有一家自己的制瓷工坊，印第安陶瓷，在北美市场卖得还算可以。”
“哦喔！哦喔！印第安陶瓷工坊是你创建的？”贝蒂夫人连着两声惊叹，手指朝李承点点，显然听说过北美印第安陶瓷工坊的名头。
她扭头向丈夫解释道，“上次我们去芝城，我带你进去的那家瓷器专卖店……没错，就是他们家出售的……”
她又转头对着李承，“你们家推出的印第安原色系列的几何陶器，还有印第安永远系列……我太喜欢了！你们仿制的法式金瓷系列，也很棒！”
老太太真的知道，也是真的喜欢，说出的几个系列，都是印第安陶瓷工坊热销品。
“我的荣幸！”
“走走，上楼和我聊聊，你们的制瓷创意……太棒了。”她伸手拉住李承的胳膊往二楼走。要比刚才，热情太多——瓷器，才是她的最爱。
杜斯伯格对着李承耸耸肩，一副她就是这种人的模样。
贝蒂夫人毕业于皇家布鲁塞尔美术学院，美术方面的造诣非常深厚，对于瓷器的理解也很让李承震惊——老太太竟然对东方瓷器发展史相当熟！
对于李承问及的“软瓷市场”，也很有见地。
李承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邀请她作为未来印第安瓷器欧陆分厂的美术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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