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辛璃听到卓修凉沉沉道，低哑的嗓音仿佛沙粒摩挲在她心头，让她觉得又痒又麻。
手背处传来微弱的温暖，无声的驱散着彻骨的寒意，辛璃知道那是卓修凉在运用内力帮她驱寒。
“辛璃，现在是你没有明白。”卓修凉静静地看着她，语气温和而平缓，“我没有要你做出抉择，我只是在向你表达我的真心。”
“你可以不心仪我，但你不能拒绝我对你心仪。你不信任我，所以一口否决我，可如果我说，你想要的东西我能给你呢？”
辛璃缓慢的转着眼珠子看他，从幽深的眸子到苍白的嘴唇，再到精致的下颌。
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真的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吗？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是定北王，为了延绵皇室血脉，可以有侧妃，有姨娘，有侍妾，甚至通房，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嘴唇嗫嚅，辛璃下意识想要否认，却被卓修凉打断，“你应该试着相信我，辛璃，相信我而已，并不需要你赌，你只需要看着我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
卓修凉的手指与辛璃的稍稍错开，指节微弯，直接与辛璃十指相扣。
卓修凉的手依旧透着病态的苍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阳光照射下来就仿佛只是一块玲珑通透的玉玦，白的惊心动魄，却又无比让人心疼。
冰凉的指尖轻触自己的掌心，让她不可抑制的头皮发麻，心中战栗。
“你看，十指相扣也没有那么难，只是你没有去尝试过。”卓修凉的声音里仿佛带着蛊惑，辛璃看着相扣的两只手愣神。
“虽然让你心甘情愿交付自己给我很有挑战性，可以你的性子，这四海之境，除了我，还有谁能配的上你。”
辛璃心中一震。
“你不会甘于被囚禁在宅院里，你的世界是京城，是大楚，乃至四海。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卓修凉再度将她的手覆在面具上，轻轻一蹭，缓缓下移，最后停在柔软冰凉的唇上，轻轻往下一压。
“辛璃，除了我，这世上还有谁能够给你这样的自由？”
随着字句的吐出，湿润温暖的气息喷洒在手背上，与嘴唇的柔软冰凉形成鲜明的对比。
辛璃震惊的看着他，屏住呼吸。
自由。
这两个字无疑是压垮她心中坚持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辛璃就打定主意不让旁人主宰自己的人生。她很幸运，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有宽厚仁慈且知书达理的舅舅舅母们宠爱，有德高望重却不迂腐死板的外祖父为她指引明灯。
她死于战争，所以也无比渴望平和，重来一次，她本可以安于现状做好自己的大家闺秀，读书识字，绣花扑蝶，可她没有，她还是一手建立了奇珍阁。
为什么？
除去她本身的野心，她只是想要在掌控不了自己人生的时候，能够有抵死一拼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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