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演戏，就要演得逼真。
跟西蒙短暂的接头之后，宋翊又像模像样的待到第二天上午，才返回帝都。
回到帝都，他并没有回家。
他从机场直奔医院，去看了冯婉婉。
正值午后，天气晴好。
宋翊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冯婉婉，到花园里晒太阳。
比起刚入院时，冯婉婉的身体状况已经有所好转。
可，精神却依然起色。
医生说了，她大多数时候都这么呆呆的坐着或躺着，有时连续半个月都不吭一声，除了偶尔痴痴傻笑，再也没有别的反应。
有时候……
不确定在哪一刻，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受到了外界的什么刺激，忽然就歇斯底里起来。
抱头尖叫，乱扔东西，不许任何人靠近。
当然，这只是偶然情况。
大部分时候，她还是平静安详的。
正如此刻。
她沐浴在阳光下，脸上就带着浅浅的恬静微笑。
就好像，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医生明明还说了……
冯婉婉现在谁都不认识了，哪怕是她唯一的儿子。
宋翊得知这个情况时，怔了一下。
转念一想，也好！
谁都不认识，什么都不记得，过去所经历的那些痛苦，才算是彻底过去了。
他将轮椅安放在树荫下，再扶着冯婉婉走向一旁的藤椅，母子两个并排而坐。
初冬的太阳暖融融的，冯婉婉的手却依然冰凉。
宋翊将那枯瘦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叫她：“妈……”
冯婉婉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只是目视前方，目光的聚焦点不知道在哪儿，面带微笑。
宋翊并不在意，依然小声低喃。
“你现在快乐吗？”
“……”
“至今我也不知道，当初做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医生都说你只能这样了，可我还是选择让你就这样活着。”
“……”
“如果你能自己选择，你会怎么样呢？”
“……”
一问一答的模式，可是却只有他一个人在问，始终无人回答。
“妈……”
宋翊侧头看着身旁的人，忽然叹息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执意要和乔璃解除婚约的时候？”
冯婉婉：“……”
宋翊：“你说，婚约是早就定下的，咱们不能言而无信，更何况乔璃……你说她只是性子直，为人太莽撞，但也是因为她出生在那样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不受父母重视，她只是太缺爱了，才会做出一些特立独行的举动来，希望引起关注，得到在乎，你还说她的心是热的，这样的女孩儿……谁若是真正懂她爱她包容她，她必然会以十倍百倍的爱的来回报……”
说着说着，就连宋翊自己都诧异。
这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吧？
冯婉婉苦口婆心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完全听不进去的。
听后，也是随口敷衍。
反正，他主意已定。
却不料……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如今再回想起来，他居然还能清晰的复述冯婉婉说过的每一句话。
原来，都记得。
原来，本以为最不上心的，却是刻在心底最深的。
恍然间，他好像终于领悟到那句话的真谛。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冯婉婉才是最通透的，她那个时候就看懂了乔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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