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零三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干嘛用的？”
零三接过叶言递过来的手表仔细看了看，一脸凝重：“这个⋯⋯不是手表吗？”
叶言问：“除此之外呢？”
零三绞尽脑汁：“是一块很贵的手表？”
叶言：“⋯⋯”说了也白说。
“虽然我不认识，但是按照如今剧本的尿性，这应该是积累积分用的，悬赏任务啥的吧？”零三抠鼻，一脸佛，“今天连警匪著名桥段——坠楼砸车都有了，还有什么不能有的吗？”
叶言陷入沉思：“虽然忘了和你说，不过这个手表在我们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有了。准确说，除了你，我们都有。”
西门补充：“但是我的那一块很快就没电了。”
零三半懵半懂的点点头。西门一路上看了很多次表，在地下车库确定表针完全停了之后才停止间隔十分钟看一次的行为——她本来以为西门没有手机，所以用手表在计时。
西门大抵猜得出她的想法：“所有的表分针时针所指向的时间都是正确的，但秒针跳动的速度都不太一样。他们六个的秒针平均每分钟75下，差不多是心跳的速度。”
“心跳？”
叶言接上前言：“不过它的速度和我的运动状态没有任何关系，跳动的速度和我平时的心跳也不算100%吻合。只能说，是以一个正常人的心跳速度，一分钟内转完了一圈。”
“只有我的手表，秒针一直是抽搐状态。频率、跳动距离，都没有任何一点规律。”西门把手表从茶几上拿起来，递给她看，“直到我们准备从地下室离开时，它的秒针基本停止了移动，分针和时针的指向也错乱了。”
彪憨憨总结一句：“但是会长显然还活着，而且没死过。”
西门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
零三心中警钟长响：“西门，会不会你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死过了？就比如⋯⋯短暂的晕眩了一会儿，或者眯了一觉？”
在西门之前，李陵彪也给出肯定的回答：“咱们分开之后，我一直跟着会长，寸步不离。他要是死了，我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一步都没分开？”零三在不应该的时候，有了过分敏锐的直觉，“他扔垃圾的时候，你也跟着他？”
李陵彪一愣：“不至于那么一会儿就⋯⋯”他目光一凛，带着一点不敢置信看向西门：“你倒垃圾倒了四十多分钟？”
西门避开他的目光，神情毫无变化：“马上就要打雷，我怕电梯断电，背着叶言同学从楼梯上来的。你们别乱想，都成惊弓之鸟了。”
零三绕到他目光的正前方：“事情真就这么简单？”
“真的。”西门坦然对上她的眼睛，“不然你问问叶言？”
叶言：“我昏迷了⋯⋯”
西门试图用真诚的目光打动她：“我没有骗你们的必要啊。”
“好的，我相信你。”零三比划一个O的K，转身往外走，“我去看下监控，马上回来！”
“零三！”
零三顿步，回身看向西门。
西门沉默了好一会儿，叹口气：“在秒针停止之后，一共打过两次天雷，我一共死过两次。我甚至还有一个猜测，学校那些死而复生的变种人，可能和我的死有关。”
叶言懵了：“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说过，我被雷劈死过一次吗？”西门终于把这几日迟迟不肯说出的真相娓娓道来，“那次，我亲眼看见被我撕碎的变种人在天雷劈下来之后重新复活了。”
车永泰险些蹦起来打人：“那你是不是也猜到那一大票变种人会复活？”
第一次杀死他们，是四个几乎体力满格的战斗力借助教学楼坍塌，才把夏侯中学所有的变种人一网打尽。而第二次，任他们体力再如何强于常人，都已经是疲乏状态了。
西门面对他打来的拳头，不仅没躲，还笑了笑：“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况且，如果他们死了就不会再活过来，我也未必能那么果断啊⋯⋯”
原来那时，西门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是早已料到结局如此。
原来那时，西门满眼落寞不仅仅是因为校长并未一同来到这个世界。
原来那时，西门猜到了很多，包括他的结局、包括夏侯的未来⋯⋯但是他一个字都不说出来。他想瞒，让他们晚一些觉察，瞒到某一日他真的进入那一块无字碑下的墓穴吗？
还真是——
傻。
“所以现在学校里的人，再次复活了吗？”叶言将暴起的车永泰拦住，挡在他与会长之间，“他们会离开夏侯中学吗？”
西门：“我不知道。”
零三看到一向面瘫的叶言露出动容，却也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这个世界，不属于过去。
这个世界，也不属于将来。
西门和零三，都没有超脱世界本身，去预知更多信息的能力——过去不曾存在，便无从推论。未来不会拥有，便无从臆测。
他们，也没有办法啊。
李陵彪难得面露黯然：“前一个问题，明天远远看一眼就知道了。后一个问题，看看他们会不会追出来就知道了。”
是啊，如此简单。
可就是如此简单的问题，他们此刻便急于得知结果。
“至少我们的猜测大体是对的。这个世界脱离了我们所了解的两个世界，但是我们依旧可以找到息息相关的各种信息。”
零三抿抿唇，用尽可能愉快些的语气试图缓和气氛：“未知不可怕，我们只要并不是一无所知就好了。”
西门点点头：“是啊。至少明天准备做的事已经决定好了，不需要因为无所事事而彷徨——只有闲下来，才会胡思乱想。”
众人异口同声：“只有你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每个人，都在担心：“每天都会有六次天雷，如果你⋯⋯”
“没有如果。”西门很平静、保持着一贯的温柔和从容，“在彻底死亡之前找到解决的方法，就不会死。眼下危机四伏、举步维艰，何必被这种尚未发生的事情绊住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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