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盛说的，自然是那次曲烟被姚涵青老爷子当众相认时候，被记者拍下的照片。
“枭爷过奖了，我那时候，只是在生气而已。”她尽量把自己说得普通。
凌盛却道，“其实，我不喜欢枭爷这个称呼，只是爬到这个位置上，总要有这么个称号，S城历代的枭爷还都活不长、不得善终，只有一位，眼见是要安享晚年、老死善终了。”
“既然已经有了一位，那你也许就会是下一位。”曲烟恭维道。
“哈哈，也是，那就承曲小姐吉言了，”凌盛忽然大笑，“不过，您就不好奇，那位即将老死善终的枭爷是谁吗？”
“是谁？”曲烟忽然有点紧张，总不会是她外公吧？
“季沛鸿老爷子，”凌盛神秘一笑，“这位的手段可真是厉害啊，当初他就是娶了一位家族很有势力的千金小姐，又把赚到的钱也都洗白了，才有了当年季家风头的一时无二，如果不是他儿子出了事……季家现在已经在S城一家独大了，不过现在他那孙子厉害，也还是快让季家恢复当年辉煌了。”
这……
曲烟倒是没有想到，凌盛会提起季家。
他却继续道：“说起来，姚家跟季家还有恩怨呢，那事儿我也知道，的确是个意外，两方都开了快车，弯道没减速撞上了，但偏偏，撞上的是姚家的大货车，死的人是季卓然的父母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曲小姐，我只是想告诉你，姚家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们或许需要更多的助力。”凌盛脸上扬起略有深意的微笑。
他叩了叩桌子，“曲小姐，我知道你也清楚这其中的恩怨，不然不会废力气找这幅《登仙图》，但是季卓然那个人冷酷无情，你是不可能靠这点小恩小惠，就能让他轻易放弃仇恨的。”
曲烟却只道：“多谢枭爷提醒，这件事我会仔细考虑的。”
“别叫我枭爷，”他脸上的笑容稍稍减少，露出一副认真的神色来，“曲小姐，叫我阿盛也可以。”
谈到这里，曲烟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图。
枭爷这个身份是一把双刃剑，凌盛担心它随时可能反噬自己，所以，他想要攀上姚家，或者洗白自己的身份，或者直接摆脱枭爷这个称呼。
“阿盛，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跟家里人商量。”曲烟微笑道。
“曲小姐有这个心就好，我不着急，但季氏一天天做大，你得尽早做足准备啊。”他脸上还挂着微笑。
终于，一顿饭就在两人的各怀心思中吃完。
“那我就先回家了。”曲烟道。
凌盛也绅士地起身，“我送你。”
两人并肩走在饭店的走廊上，没走两步，迎面撞上了一对璧人模样的男女。
季卓然，和一个陌生女人走在一起。
待看清两人面容之后，曲烟目不斜视地穿过了他们。
待走远之后，凌盛微微靠近她半分，低声道，“就是刚刚路过那位就是季卓然，跟他爷爷一样有手段，可厉害了。”
“确实。”曲烟冷冷回道。
五分钟后，她开着车，停在了红绿灯十字路口前。
往前直走是回姚家的路，往右转是去半山别墅。
最终，她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登仙图》，又想了想自己才签订不久的LP股权转让书，还是决定右转。
至于他身边那个女人什么来历，既然他们都要离婚了，她自然也没有追究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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