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澄气得也直接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一早，她果然一意孤行跑进了永乐宫，还特意带了那封休书。
太后刚起来不久，正在用早膳，她来了，太后还邀请她一起用膳。
玉千澄本想直接说明来意，但见太后用膳呢，就想着稍微缓一缓。
“太后用吧，我不饿。”玉千澄只坐下陪着了。
太后问：“听说杨严书已经为你澄清了嫌疑？果然他是个有才干的。”
“但是北秦人阻挠，不让他继续跟进这个案子了，真凶要是找不出来，我怕还是要被牵连进去。”玉千澄无奈地道。
太后笑着道：“你放心，阿凛他也不能让你背这个锅的，你怕什么？”
“他？”玉千澄提起慕容凛就来气，“他怎会护着我？”
“怎么不会？”太后不赞同地问，“他若不肯护着你，为何当众拒了北秦的求婚？又如何会在所有人怀疑你的时候，坚定地为你辩护？”
“那是他怕我连累他。”玉千澄想来想去，也觉得只有这个理由了，“毕竟我目前还是燕王妃，我若成了凶手，他也脱不了干系。”
“你啊，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心肝了？他堂堂北境燕王，手握几十万雄兵，坐镇一方，连皇帝都要忌惮他几分，谁敢把你的事儿牵连到他头上去？就算你真的行凶杀人，他也可全身而退，因为北境少不了他，南月也少不了他。”
太后这话已经很直白了。
比起玉千澄，慕容凛显然对南月重要得多，不会因为玉千澄一人而受到责难。
他护着玉千澄，只是单纯地想护着她而已。
“可是他此前也算计过我好几次，我的命险些都搭进去。”玉千澄满腹委屈，“您是不知道而已，所以才向着他说话。”
“哀家如何不知道？不就是杀了方家老二的事儿么，让你替他背黑锅了，是吧？”太后对这件事还是有所了解的。
但漕帮那件事，太后应该不知道。
玉千澄也不好说，毕竟如今漕帮在慕容凛手里掌控着，这件事关系重大，她并不想出卖慕容凛。
免得他成为众矢之的。
“那件事他的确有点对不住你，可是你也不想想，方家想要窥伺北境，甚至企图抹黑中伤他，让皇帝猜忌他，可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必须要杀掉那些图谋不轨的人，这是为了大局着想。皇帝担心他手掌兵权，迟早谋逆，可他心中想的还是要维护北境，将突厥人抵御在国境之外。”
“这份心，谁又能理解呢？他一个人苦苦支撑了这么多年，你既然嫁给他了，帮他分担一些，而已是应该的，这才是夫妻，不是吗？”
太后竟十分向着慕容凛，甚至觉得慕容凛没有过篡位的心。
玉千澄也不知道太后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但是她能说什么呢？
难道要声称慕容凛有不臣之心，迟早要篡位？
太后见她沉默，似乎还有不赞同的意思，便又忍不住教育她。
“阿澄啊，你不能只顾你自己高兴，咱们吃着国家俸禄，受百姓供养，就得为国家为百姓做出牺牲。”
玉千澄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只是，她也没有拿过俸禄啊？
自己现在所花所用，好像都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可那些人之所以有银子可以供她“打劫”，好像也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被太后这么一提点，她还怎么拿出休书？
玉千澄十分纠结起来。
“对了，你今日一早进宫，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要跟哀家说？”太后这才想起要问玉千澄的来意。
玉千澄咳嗽了两声。
“昨儿……”
她话还没说完呢，外面又响起了通传声。
“太后，惠太妃求见。”
“她怎么来了？平日里请也请不动，今日倒是想起我来了？”太后都有点诧异。
玉千澄就更尴尬了。
“快请进来吧。”
惠太妃一进来，就看到了玉千澄，但她昨天没有见到玉千澄，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太后这里有客人啊？”惠太妃问。
太后笑着问：“你没见过她吗？”
“没见过。”惠太妃摇头，“是哪家的？”
“就是你家的，这是燕王妃。”太后打趣道。
惠太妃这才认真打量起来玉千澄。
然后像是非常满意地点点头，道：“难怪阿凛动了心了，果然是绝色佳人，太后，就这长相，不输给当年李妹妹吧？”
太后看了一眼玉千澄，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淡淡笑了一声。
“倒也不差什么。”
惠太妃又拉起玉千澄，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越发欢喜：“嗯……这下我是信了，阿凛那孩子，眼光倒是极好。”
“多谢太妃。”玉千澄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来，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镯子你收下。”
惠太妃直接从自己手腕上摘下一只通透的翡翠镯子，戴在了玉千澄的手上。
玉千澄有些惶恐道：“怎么好受太妃的礼。”
“她给你的，就收着吧，也算是你半个婆母了。”太后笑着道。
玉千澄忙给惠妃行礼谢恩。
她明明是来解除和慕容凛的婚姻关系的，怎么现在反而又收了人家养母的礼呢？
惠太妃笑着搀扶她坐下。
“太后，近来可好？”惠太妃问。
“好着呢，倒是你，有段日子没来看我了，平日里让你来一趟，还要三请四邀，今儿怎么来了？”太后问。
惠太妃呵呵笑了几声，道：“我这不是现在越发懒得出门了么，每日里只是种种菜，养养鹅，就已经忙得脱不开身了。”
“都是借口，你就是不愿意进宫来看哀家。”太后不满地哼了一声，“非得有事儿找我，你才肯来呢。”
“哎呀，大家姐妹一场，你还不了解我么，我哪儿是不愿意看你，我是不想给你添乱。”惠太妃道。
太后这才又笑了，道：“那今天你所为何来？”
惠太妃看了一样玉千澄，道：“自然是为了燕王和燕王妃来的，我听说北秦人冤枉这孩子杀了她们的公主？”
太后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
惠太妃立刻生气了，道：“可不能由着人欺负这孩子，如今她可是阿凛的媳妇儿了，阿凛也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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