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陆煜揉捏着眉心，向来漫不经心的眼神里满是严肃，他抬头，把小方桌装在袋子里的早餐推过去：“边吃边说吧。”
“昨晚吊车进来补城墙那块的瓦片顺便吊造景。”陆煜随手拨弄出盒牛奶用吸管扎进去递给唐声晚：“原本两个棚没什么交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拍夜戏那伙人和导演不知道怎么商量的，过来取景...”
唐声晚大抵是明白了。
陆煜在短信里就说短信里被重物砸死了人，其中不光有灯光师还有几个本剧小配角。
“通知那些死者的家里了吗，等一会看看能不能协商私下解决。”唐声晚安慰道：“没事的陆总。”
现在出这么大事剧组停排是肯定的了。
刚刚倒是已经看见张贴的放假通知，来收拾东西返回酒店的明星和工作人员正陆陆续续的赶来。
吊车司机更是战战兢兢坐立不安的被绑着手丢在仓库内等待解决办法。
饶是陆煜，都没忍住说了句脏话：“她妈的。”
“钱的事到可以。”
就怕到时候闹出去，消息沸沸扬扬千人千语的散播，估计等到那些网友嘴里的时候估计芒果娱乐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
之前就传了好久陆煜不洁身自好还培养女人玩够往出送的消息，现在再加上剧组...
陆煜恶狠狠的低咒，连续骂了几句她也没听清的脏话后豁然起身：“你先吃饭吧，我出去抽根烟。”
唐声晚没出声留他。
握在手心的牛奶滚烫，像是刚出炉的新鲜牛奶，口袋里的包子和糕点样数不少。
她垂着眉头，侧落下来的头发挡住半张脸。
-
剧组蒙着白布放在背阴凉干草上的尸体足足有四具，似乎所有都在朝着更难的方向发展。
而随之而来还有陆煜像是打骂教育演员的音频，做的逼真配上文字完全足够混淆视野，推送热度持续不下，甚至还有隐隐飙升的念头。
顾御电话打过来时唐声晚正在抓着昨晚的摄影师了解情况，“所以你说...”
“顾御？”
“晚晚。”顾御叹口气：“你那里是不是出事了。”
唐声晚：“......”
顾御有些懊恼地声音传过来：“本来昨天想和你说得，但是气氛实在太好了。”他继续道：“顾迟最近和几家的大公司股东走动比较勤，而且私下接触也不少，他前天敲定谈好的那个合同总投资人就是之前和新锐毫无关联的公司。”
“晚晚，我再说件事。”
“你说。”
“赵德山前几天好像和顾迟也有接触。”
顾御那句话说虽然的缓慢，但却让唐声晚觉得一时间无法接受，怎么组合在一起这么不能理解呢。
她启唇，心中不好的预感逐渐攀升：“你确定吗？”
“确定。”
那两个字轻飘飘传到她耳朵里，却似乎无声将困恼她的思绪逐渐捋清，但很快，又被拖进新的沼泽。
“你最近要小心一点。”顾御叮嘱道：“我发现顾迟最近小动作有点多。”
唐声晚点点头，挥挥手让面色着急的摄像师先走，她短暂沉浸在自我思绪几秒，随后开口：“我在之前投资给陆煜的剧组这儿。”
她简单和顾御说前因后果，又安慰他不用担心，因为这些赔偿以及方方面面约束的条款对她来说都是完全不存在的。
唐声晚作为这部剧最大的投资人完全不会摊到任何责任，而相反...
她眯起眼睛。
“我觉得可能不仅这样，顾迟这次如果出手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我知道的，会小心。”
“晚晚。”顾御喊她：“如果不行的话就回家。”
什么都别担心，这次不是自己孤军奋战，还有他，虽然唐声晚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对他报喜不报忧，那些事情也不希望他掺合。
但他依然担心。
唐声晚捏着牛奶，灼热的温度烫着她掌心，她勾着唇角笑起来，声音都不自觉的柔和许多：“好，出事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顾御声音清冽，藏着的那些关心却丝毫不掩盖，欣喜道：“那你有事千万要给我打电话。”
我等你给我打电话。
唐声晚向来独立，无论有多么难的问题都要自己解决，从前刚结婚他不好插手，失忆时他又....
而现在，顾御甚至不知道怎么撕破那个开口去和唐声晚说，来依靠他，别吝啬，他宁愿唐声晚一直使唤他，也不愿意看她和陆煜总是表现出那样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
-
收到消息赶来认领尸体的人群哄闹中，唐声晚一眼便锁定其中啤酒肚西装革履但是却已经有些秃头的中年男人。
他喘着粗气，挤着人群进场破口大骂要求个解释。
嘶吼的哭声混杂着叫骂怒吼声很快便在他的带头作用下开始炸起，陆煜和总导演被围在中央，尸体脸上的白布已经被掀开露出血肉模糊的脸。
唐声晚眯着眼睛，跃身挤进人群，伸手拍了拍哭的哽咽看起来伤心的中年男人，表情沉重道：“赵伯伯，您怎么也过来了？”
面前的男人面色憋到通红，满是褶皱的双眼卡着滴泪水。
赵德山转身，看见唐声晚似乎却在意料之内的惊讶，表情复杂眸光暗沉，他伸袖粗鲁地抹掉眼角已经快要消散的泪水：“小晚啊，你怎么也来了。”
“毕竟公司也投资不少钱，都出现停工这么大的事我理所让然要来看看。”唐声晚趁着与他说话的间隙向陆煜抛了个眼神，转头继续道，“赵伯伯怎么也在这儿？”
陆煜与她眼神交汇，轻微点头。
周围所要解释的声音混合着哭喊，吵闹的人震耳不绝。
唐声晚这才注意到，赵德山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个头矮小的女人，她的手看起来很像是经常做活的般粗糙，那女人捂着眼睛呜呜落泪，沉在人群中的存在感几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我...”赵德山面色哀怨，他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女孩儿，哽咽道：“那是我侄女洋洋。”
“真没想到她也出事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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