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至疏是夫妻。
苏季青送走了妹妹,见已经是华灯初上而宇文京墨还未回来,便先和孩子们吃了饭,再让揽月带上食盒往思政殿去。今日是舒雪当值,苏季青接过食盒,让他们两夫妻在殿外叙旧,自己则毫无通报地进殿里去。
整个大殿并未掌灯,只有宇文京墨的书房侧屋亮着光。
苏季青端着食盒走过去,刚推开门便听到宇文京墨说:“朕待会再吃,先放那儿吧。”
闻言,苏季青把饭菜一一摆在桌面上,随后轻声来到书桌旁看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他连饭都不吃了。可宇文京墨面前的折子上并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个请安折子。苏季青伸手把那折子拿过来:“这折子上有什么让你如此费神?”
宇文京墨不知是她来,见到是她便笑了出来:“没有,只是今日不怎么饿。”
苏季青将那请安折子放到一旁:“不饿便不吃了?那我端回去。”
“你亲自送来的,哪有不吃的道理。”宇文京墨牵起她的手往桌子那边走,“今日阿黛不是来了?怎么没留她吃饭么?”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阿黛?苏季青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忽然了悟这人今日闹脾气不回去吃饭的理由。她还是过得太安逸了,忘记隔墙有耳的道理,想来是今日的对话被暗卫传到他耳朵里了。
苏季青给他倒了一碗羊肉汤:“阿黛又不住在宫里,就是来陪我说话,说完话便回去了。”
“哦。”宇文京墨将那温热的汤喝干净,小口的吃起饭菜来。苏季青一边给他夹菜一边等他追问自己,但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下文。心里还在纳闷是不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谁知等到这人吃完,他才开口道,“阿黛来,你们说了什么?”
苏季青暗笑,就知道这事没有过去,便对他说:“就闲话家常。阿黛说云苓太喜欢云朵了,都不来陪小姨。用完午膳之后,她和南星过招,夸赞南星说武功有进步。后来,又跟我说了一些清风染香阁的事情。”
宇文京墨受妻子的影响,吃完了饭是要消食的。他揽着妻子从思政殿出门,见舒雪和揽月两人在一旁的回廊说话,也不惊动他们,往小花园走。他听着妻子流水账似得回答,嘴角勾起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苏季青接着路边的琉璃灯看他的神情,便又开口道:“其实她说的不无道理,清风染香阁如今如此庞大,总要考虑将来。”
“什么将来?”
“我在时,清风染香阁尚可以只富而不贵,我不在之后呢?人心叵测,难保他们不会触及到朝廷根本。安南道之事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么?”
两人一起绕着花园的小池塘走,有暗香浮动令人心旷神怡,苏季青笑了笑:“不过到那时估计也是你我百年之后。所以我和她说,百年之后的事情哪里管得了。能管得了眼前就不错了。”
宇文京墨回首看向妻子,笑着将她揽入怀中:“说的也是,百年之后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能管的,能管得了眼前事,就很不错了。”
苏季青见哄好他了,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她忘了这男人不能哄得太厉害,到了夜间变着法得折腾,苏季青觉得偶尔还是让他暗自伤神也不错,至少自己能得个清净。
永康六年,宇文京墨为南星举办了弱冠之礼,随后太子大婚。
永康十年,宇文京墨对外宣称自己身体不适,令二十三岁的太子监国理政,自己则退居海宁园养病,对于朝廷上的事情只偶尔给些意见。
永康十二年,宇文南星继位,改年号景龙。
景龙元年,西北道建州城。
舒雪下了马,进到人来人往的客栈里询问片刻,再出来到马车边上轻声说:“老爷、夫人,咱们到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马车上的矮凳放好,方便马车里的人进出。宇文京墨推开车门,依旧是自己先下了车,再伸出一只手来让妻子扶着自己下马车。苏季青掀开帷帽的一角,看了看周围的街景。
“这儿的风貌倒是和京城不一样。”苏季青喃喃自语道,宇文京墨听了只牵过她的手往客栈里走:“建州距离西域只有一百多里,是入关之后第一座大城,也是西域商队修整的地方。久而久之,这里便有了许多西域诸国的建筑,人们的穿衣打扮也和西域那边很接近。”
他们挑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小二哥眼疾手快的摆好小菜蝶:“几位吃点什么呀?”
“随意,你上些店里的招牌菜吧。”舒雪开口道。
他们这次只有揽月和舒雪跟着,舒雪每天都感觉自己的脑袋在摇摇欲坠,好在燮朝疆域内还是很太平的。宇文京墨退位之后,一直询问妻子首先想要去哪里,苏季青到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最后还是云苓出了主意,让宫人在地上铺开地图,并蒙上苏季青的眼睛。让苏季青随意在地图上走,走到哪儿停下来了便去哪儿。最后苏季青的停在了西北道的鸣月湖附近,所以他们便出发往西北这边来了。
本身牧云黛也要跟着来的,但最后被苏季青劝住了。她只想好好看一看这天下风景,至于和谁一起看,到并不是特别在意。不过宇文京墨绝不可能不跟着,若是牧云黛也跟着的话,那这两人肯定一路斗到尾,她光是从中斡旋都筋疲力尽,更没有那个心情看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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