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湘回虞城前，给家里留了三万块钱，作为哥哥办婚事的前期费用。
这已是她身上所有的钱了。
如果不是买电子厂花费不多，这些钱估计也存不下来。
爸妈和哥哥可以把大件的嫁妆买好后，先送到蒋月华家里，其它不够的，等下个月有了钱，再继续买。
到了虞城后，她来到花店，想当面问问蒋学华，第一天摆摊的收获怎么样？
“还行吧！”蒋学华脸上的神情有些得意。“一共卖了二百十块钱，比姜文彬还多了二十几块——”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摆摊卖早餐，肯定也会比姜文彬赚得多。
没想到收摊来找姜文彬，自己的营业额真的比他还多，顿时洋洋得意起来。
“厉害，居然越过姜文彬了。”方明湘向他竖了竖大拇指。“继续加油，后面别被他赶上了。”
她问他第一次做生意，有什么收获？不是问赚了多少钱。
不过他炫耀这个，也没有纠正。
有上进心是好事，说明他有超过姜文彬的欲望。
只要一个人有欲望，他就会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不会的，我以后只会比他赚得更多。”蒋学华就开心地笑。
接下来几天，他依然努力摆摊赚钱，身上的现金很快满千了。
方明湘怕他有了钱，会松懈下来，暗里叫姜文彬留意他。
如果他一个人去外面乱花钱，及时告诉自己，免得他养成坏习惯，想改就难了。
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他除了买了些零食，和姜文彬分享外，只租了几本武侠小说回来看，居然都没有出去打游戏和看电影。
他越表现得正常，方明湘越担心他后面犯错，所以更加提心吊胆。
这天中午，大家刚吃了午饭，魏香芹又打电话过来了。
“明湘，你快来店里，那个赵晓兰的老公过来了——”
“你别担心，我马上过去。”方明湘一听，丢下手里饭盒，匆匆去那边的店里。
刚走到制衣坊，看到胡宝荣蓬头垢面地站在赵晓兰面前，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是我的店，你来这里干什么？”方明湘跑进去喝道。
忍不住皱了皱眉，贺烨明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不是派混混缠住他们母子了吗？怎么又让他出现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刚才还在跟赵小兰拉拉扯扯地胡宝荣，转身呯地跪在方明湘面前。
“你跪在我面前干什么？”方明湘吓了一跳，大声叫道。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让讨债的人回去吧？别再来找我们了——”胡宝荣哭得眼泪鼻涕一起出来了，看起来特别狼狈。
这几天天天被人堵在家门口，说是赵晓兰派他们来的，要他把当初卖工厂钱，拿出来一半，否则不许他们出门。
刚开始他老娘没当一回事，嘴里还骂骂咧咧地数落赵晓兰的不是，那几个混混也不管她骂什么，只是坐在屋里不出声，催促他们交钱。
胡宝荣在深城呆过，知道这种人的可怕，上前好言好语恳求，说身上没有钱，等以后有钱了再归还。
那些人哪里肯听，说来了就不空手回去，全部还不了，先拿一半也行。
这样一直纠缠着，中午晚上也没有离开，专业得让他们崩溃。
第二天，他们的态度更强硬了，说没有钱还，可以把猪啊鸡啊先拿去卖掉，凑钱还债，还亲自去捉鸡。
他老娘这才知道这些人不是开玩笑的，为了讨好他们，中午还杀了只鸡请他们吃饭。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软磨硬泡，这几个人没拿到钱，就是不走。
胡宝荣被他们搞得逼要疯了，实在没办法，早上趁上茅房的机会，溜出来找赵晓兰，想求她把那几个人叫回去，放他们一马。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方明湘一听，哪里会答应。“还有，晓兰姐，你拿纸笔过来，先让他写了欠条——”
原以为胡宝荣跑出来，是那几个混混疏忽了，现在看来，是贺烨明故意这样做的。
好让他找上门来求饶，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了。
“我写我写。”胡宝荣现在顾得了头，顾不得腚了，只要那几个人别在来家折磨自己了，其它什么都没放在心里了。
拿起纸笔，写了欠条，交给方明湘。
他虽然为人不堪，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赵晓兰哪里会认识那种混混，肯定是眼前的女人安排的。
“那你准备怎么还债？总不能空口白话，写一张欠条就算了吧？”方明湘接过后，冷冷地问道。
“我去找工作赚钱，每个月的工资都拿来还债——”胡宝荣知道后面的生活已由不得自己，只能乖乖地做了承诺。
他现在真的是后悔死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不应该色心发作，为了那个女人，卖厂去深城。
现在好了，得一辈子打工还债了。
“希望你说话算话。”方明湘朝他挥了挥手。“如果你敢耍别的手段，下次他们上门，就不会这么文明了。”
“不会不会。”胡宝荣一听，吓得身子一哆嗦。
不会这么文明，那是不是表示要动手打人了？
想到以前听过的传闻，有人上门讨债，因为没有钱还，把债主打成了残废，忍不住不寒而栗。
他是享乐惯了的人，最害怕被人打。
如果手脚被人打断了，那日子还怎么过？
“会不会你自己选择。”方明湘见他真的怕了，也不再跟他啰嗦，挥手让他回去。
等他离开了，她走到外面，给贺烨明打电话。
“怎么样？方小姐，处理得还满意吗？”贺烨明用不带一丝情绪的语气问道。
“满意，非常满意。”方明湘感激地道谢。“既然他们已经害怕了，就先把人撤回来吧？”
“行。”贺烨明干脆地应道。“上次收你二千块钱，我就作这次服务的费用，不退还了。”
“应该的。”方明湘前世今世，都没有跟这类人接触过，二千块钱，就能把这个麻烦解决，她觉得比较值。
等挂了电话，她回到店里，把赵晓兰叫到一边。
“这张欠条你拿着，以后胡宝荣每个月会还一些钱给你，直到全部还完。”方明湘把欠条交给她。“你把钱存起来，到时在虞城买套房子，那你们母子以后也有了自己的家——”
至于那两千块钱，就当作给赵晓兰的奖金了，只要她长期帮自己工作，这些钱花了也值得。
“谢谢你，方小姐。”赵晓兰没想到这件麻烦事，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感激得眼睛都红了。
“别客气。”方明湘安慰地拍了她一下，笑道：“如果心里过意不去，就帮我好好做事，毕竟这家店想赚钱，还得靠你们。”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活干好。”赵晓兰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只能连声这样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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