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撇起嘴来，一副厌弃的样子，“如果酿酒师看到你这样对待他的酒，我猜他一定会把那只瓶子摔碎了，然后插进你的脖子里。”
哑巴端起酒杯，轻轻放在凌轩手边的餐巾上。然后捧着瓶子，别别扭扭地站在那里。不过心里却在嘀咕，如果酿酒师敢用瓶子插他，他一定会把他的牙打得飞到天上去！
凌轩端起酒杯，优雅地品了品，然后才喝了一小口。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示意着桌上的另一只杯子说道：“给自己也来一杯！今天你可以喝酒，但是只能喝一杯。”
哑巴听话地把另一只杯子倒满，这次动作利索多了。他放下酒瓶，抓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嘴里溢出的酒，顺着嘴角向下淌。那样子就像头饮水的牛！他挥起袖子擦了一把，拉过椅子，想要坐下。凌轩却连忙一摆手，“别坐，别坐！”他板着脸，神色严肃地瞪着他，“大家都在的时候，你可以坐。但如果只是我们两个人，在我用餐的时候，你必须要站在边上！这是我们之间的规矩。我这人虽然讨厌规矩，但我更讨厌不遵守我规矩的人！这一点，你是最清楚的。”
哑巴拉住椅子的手，缓缓地垂下，他的神色有些慌乱，杯子里的酒像起了风浪一样晃动着。凌轩看了他一会儿，满意地笑了笑。他们开始喝酒，一个仪态端庄地坐着，一个卑微谨慎地站在旁边。
酒瓶很快见了底，凌轩晃动着杯子，微醺地说道：“你看，和我争有什么好处呢？只要你不和我争，我拥有的，也会毫不吝啬地分享给你！你可以住在大房子里，锦衣玉食，甚至花天酒地。现在的一切，比起你之前那烂泥坑一般的生活，是不是好上一万倍？所以千万不要和我争！不过你也算聪明，只要一点小小的提示，就能迅速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毕竟我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虽然只有一半相同。”
最后，凌轩喝醉了，趴在桌上酣然大睡。哑巴依然站着，默默地喝完杯子里的酒。他也有些醉了，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保持清醒，因为在这种时候，如果他也睡了，凌轩会非常生气的！
他摇摇晃晃地向洗手间走去，趴在洗手盆上一阵干呕。他打开水龙头，捧起冰凉的水拍在脸上。稍稍清醒了一些，他盯着镜子中的那张脸，样貌还算清秀，但却粗糙呆板，像是一副漂亮的画像不小心掉在地上被人踩了几脚。
他慢慢张开嘴，并向镜子跟前凑去。透过镜子，他能清晰地看到舌头上的伤口，或者说，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那条还剩下一半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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