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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花开鸢尾 >   绝望

我觉得我应该像个泼妇一样冲进去, 拽住童天昊的领子质问的。但我只是理了理头发, 若无其事的走进办公室,童天昊在办公室抽烟,手里拿着那本相册, 烟雾笼罩下, 他的表情陌生而疏离。

“只许州官放火啊!不许我看, 你自己倒看得挺乐的。”我哼哼,心情压抑的喘不过气。

童天昊按熄手上的烟, 打开窗户, 声音平静:“干活吧, 你桌上的文件今天都得整理完。”

之后, 我们一直都没说话,童天昊偶尔会抬起头看着我发呆,但我的心情乱到无法看懂他眼里的情绪。并不是不信任,英国的几次出生入死,那个绝望的夜晚童天昊烧到稀里糊涂的梦呓,我没有傻到怀疑这样的感情, 所有的财产都在陆诗妍名下并不能代表什么, 但是,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和陆诗婷从初中开始便一直是同学, 她是个美好到让人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女孩, 我和她不能算是知己, 但至少也是少有的能在我身边那么久的同性朋友。我坠楼事件发生后, 陆诗婷便人间蒸发了, 而我被那段时间大大小小的手术折磨得几乎疯狂,康复后也没有试图去找过她。但是,我所有的记忆里,都没有陆诗妍这个人,为什么?

下班的时候,童天昊将我的行李放在后备箱,理所当然的载我回他住的地方,我拒绝了。

“为什么?”童天昊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住,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也很糟,连控制情绪的力气都没有。

“你家没有隔间,没安全感。”我眨眼,真佩服自己,若无其事到这种程度。

童天昊愣住,显然没有料到我的答案是这个,半天想不出接下去的话。

“送我回家吧。”我系好安全带,闭眼,“我累了。”

童天昊沉默,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车子缓缓移动,我眼眶有些酸,果然还是不行,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那条沟无法消失,他不打算跨越,我找不到跨越的方法,于是,我们只能像现在这样,俩俩相望,相对无言。

冬天天黑的很早,七八点钟而已,小区门口就已经没什么人了。我下车,拿下两袋行李,童天昊坐在位子上看我忙忙碌碌,没有下来帮忙的意思,隔着玻璃看不清楚他的样子,我笑着对他挥了挥手,拎着行李缩着脖子跑进小区,头也不回。

他不会下来送我的,我知道,那本相册像是潘多拉的魔盒,翻开了,便打碎了我们之间的粉饰太平。相爱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我始终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一直没有人提,不代表这不是事实。多傻,几个成年人玩这种掩耳盗铃的游戏,到头来才发现我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洒脱,事实上,我现在几乎嫉妒成狂,为什么,童天昊身边名正言顺的人不是我……

行李箱子很大,但是不重。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的身外之物少得可怜,在这样压抑寒冷的天气下发现这件事,凄凉到让我想放声大哭。

楼道的灯似乎坏了,惨白的日光灯一闪一闪的,楼梯变得若隐若现,我有点头晕,脑子里忽然有无数影像跑过,但是抓不住。我抓着行李喘息,强迫自己让影像倒带,潜意识里我知道那些画面或许就是我丢失的,头顶的那个伤口开始跳动,眼前一片血红。

在我几乎快溺毙的时候,一个黑影闪出,楼道的日光灯也终于寿终正寝,四周一片黑暗。

那个黑影贴近我,我闻到那个绝望的味道,全身僵直,是阿魏!

“别来无恙啊!钟小姐!”阿魏粗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低的响起,像午夜的催命铃。

我想呼救,但喉咙像被异物卡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别怕……”阿魏带着血腥气味的手指划过我的脸庞,兴奋的浑身发抖,“别怕……”

头仍然很痛,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只能用力握住行李上坚硬的把手让自己清醒。

“这里有摄像头,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阿魏的嘴唇几乎贴着我的耳朵,空气里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

我撇开头,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听见自己问:“你想干什么?”

“见到我没死,是不是很失望?”阿魏的声音始终带着近乎神经质的亢奋,“我在英国的时候,找了一个律师帮我翻译文件上的内容,所以我知道,文件是过期的!”

我闭眼,好冷,我一点都不想陪这个疯子在这里讨论他是怎么逃出生天的,保安在哪……

“为什么不问我那个律师怎么样了?”阿魏不满意自己的自问自答,声音突然拔高,手上的硬物贴上我的脖子,是刀,因为它已经划破我的肌肤,有液体流下来。

“那个律师怎么样了?”我立刻乖乖配合,最初的恐惧已经过去了,刚刚的晕眩似乎也被脖子上的刺痛惊醒,我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

“死了!”阿魏回复到兴奋状态,“我把枪塞到他嘴巴里,脑浆从他的头盖骨飞出来。过瘾极了!”

疯子!我闭眼,脖子上的刀越来越嵌入我的皮肤,阿魏似乎没有察觉到,在我耳边兴奋的喘气。

“阿魏!”我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你想让我做什么?”

阿魏的呼吸顿了顿,把刀挪开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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