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水县人民医院。
张猛从凯莱酒店一路小跑过来，虽然今天的天气比较冷，但是这跑了二十多分钟之后，让到他浑身热腾腾的。进到医院的时候，受到屋里更暖和的影响，额头上都布满了汗水。
这并不完全是为了省钱，尽量已经退役，但他并没有松懈，一直注意着锻炼身体。虽然他的体形与身高不是很突显，但是身体却拥有着强大的爆发力，打倒四五个壮汉不在话下，是军队很突显的狠角色。
而且他也明白，尽管不能再呆在军队之中，但是文化方面已经落后了那么多，这身体就是他最后的本钱。
“张猛，你的钱带来了吗？”
才刚进到医院，一个高瘦的护士从药房走出来，看到张猛当即就拉长了脸。如今的人民医院一点都不人民，少他个一星半子，他就敢断你的药。
张母住院已经有些日子了，这花销越来越大，不仅家底已经被掏空，如今还拖欠着医院的钱。
“陈护士，还请再宽限两天！”张猛硬着头发，向着她低声道。
事情的确让人无奈，这七尺大汉向着一个弱瘦的女子求情，可谓是半毛钱难倒一个英雄汉。
“没有？不是说好今天的吗？”陈护长的脸变黑，声调提高了八度，吐沫星子飞起。现在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白衣天使，反而更像是黑面煞神，不冷不热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经说过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傍晚之前还拿不了钱过来，我就请你们出去了！”
“陈护士，还请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张猛急着地伸手拉住她。
“还给你时间？前天你怎么说来着，要不是看你老妈可怜，我会给你拖到现在！我丑话说在前头，没钱就马上给我滚出去！”陈护长将他的手甩开，然后愤而离去。
张猛望着离开的陈护士，顿足良久，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
能借的钱他都已经借了，家里早已经没了余粮，原本想指望田大发，但谁知道又发生了意外。而且他已经看出，田家似乎想将他作为打手收进去，并不会是单纯的保镖。
来到病房前，闻着那股浓浓的药水味，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吱！
张猛推开门，或许是春节的缘故，尽管是诺大的病房，如今只有张母一个人。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农妇正曲卧在床上，左手捂着胸口，眉头紧紧地皱起，显得难受的样子。
不过，她听到门响，当即将捂在胸口的手放开，转过身望向门口。
张母虽然还不到五十岁，但是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爬了不少皱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上不少。看到是儿子进来，她的脸上涌起了一份笑意。
“儿子，东西我都已经收拾好了，咱出院吧！这些天我好了很多，家里的黄瓜再不拿出来晒，我怕要发霉了。”张母指着放在桌面上的旅游袋，跟着进来的张猛微笑地说道。
“医生说，你这病要动手术，你再等等，我很快就筹到钱的！”张猛来到床前，握着母亲那双冰凉的手说道。
张母摇了摇头，慈祥地笑道，“妈的身体自己清楚，说没事就没事，咱先回家吧！这阵子不在家，我老是操心着家里的事情，睡都睡不安宁，也不知道你弟弟和妹妹能不能照顾好家里。”
“妈！”张猛摸着老妈这双冰凉的手，眼睛忍不住嘀嗒嘀嗒地落了下来。
他在边境缉毒的时候，曾经腹部中过两枪，但那时的疼痛无法跟此刻相比。面对着老母得了重病，却是无力筹钱帮忙医治，最终还要被赶出医院，这让他心如刀割。
“傻儿子，妈真的没事了！”张母慈祥地拍着张猛的肩膀，眼睛噙着幸福的泪花。
其实她不愿意进医院就医，这是广大农村人的心理，什么病都先是扛着。只不过，这次胸口疼得她真的熬不住了，一度让她疼晕眩过去。而如今，家底已经掏空，她心里也很是不安受。
没多会，张猛调节好心情，背着行李扶着老妈向着医院门口走去，这一路遭受了一些白眼。
出了门，当阳光落在身上，张母的心情显得好上不少。原本张猛想叫辆车到车站的，但是张母说先走一走，医院门口的马路对面就是小公园，而那里的阳光很是明媚。
张猛扶着老妈走了一小段路，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药店，这才想起了一件事。
“妈，要不你先在椅子上坐坐，我去那边抓个药，我一个上大学的同学给了一个药方给我，或许有效！”张猛指了指药店那边，对着老妈说道。
“好！”张母的手已经悄悄地捂着胸口，这正合她的心意。刚才在病房还没觉得，但这出来走了一小段路，发现心口一个绞痛，已经有虚汗从身上掺出。
“妈，我先在坐坐，我去去就回！”张猛并没有察觉母亲的异样，将她小心地扶到椅子上，马上向着那边的药店大步走去。
唏！
张母原以为坐下来休息就会没事，但是这刚刚才坐下，那胸口反而更疼了。眼睛望着前面的街道，天地间渐渐失去了颜色，那心脏砰砰地跳动，仿佛就要跳出来一般。
到最后，她发现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那胸口传来的阵痛让人根本无法忍受，而她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
嘀嘟嘀嘟……
一辆白色的急救车从医院驶出，拐了一个大弯之后，当即就停靠在路边。两名护士带着担架从救急车上下来，只是看到张母之后，微微愣住了。
怎么办？
几个人都已经认出，这就是刚刚出院的张母，一个连医药费都还没结清的患者。如今带她回去，这根本不可能要到钱，恐怕要被扣除奖金了。
“妈！”
张猛从远处冲了过来，排开围观的人群，发现果然是母亲躺在地上，心里不由得一阵肉痛。他知道母亲是强忍着离开医院，但没有想到，病情会是这么严重。
“你们快救人啊！还愣着干嘛！”那个打电话叫救护车的老头急着说道。
“张医生，怎么办？”那名护士一阵犹豫，冲着那名医生望去。
“我有钱!我有钱！”
张猛看出了她们的犹豫，拿出那张药方大声地说道。就在刚才，他到药店要抓药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药方，而是一张支票。
“30万？会不会是假的？”那名护士接过支票，眉头轻轻地皱起。
“先不管了，救人！”黄医生当机立断，让人将张母搬到担架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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