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耗子叼着烟，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
“是不是真的，又骗没骗你，你自个去问她就好了。”耗子他爸摇了摇头，苦笑着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为什么不说，就是怕你明白以后对你造成的伤害更深，可是现在好了，我看见一个能压住你管住你的人，所以我也没那么多顾及了。”他说完颇有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
“你接着说。”我面容凝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因为耗子他爸这番话，我不知道我是在帮耗子，还是在害他。
“其实现在想到那天，真的心里还是不好受。我是个男人，这是我的底线，但是出于考虑你妈妈那方面的面子问题，那天我还是没有当面去揭穿他们。”耗子他爸将烟点着，思绪万千，“我等她回家了以后，趁着耗子你当时还在学校，我便和她在家大吵了一架。我问她为什么，她一开始还不承认说是我看错了，直到我将那个男的外貌特征甚至穿的什么都详细说了出来，你妈才迫于无奈跟我交代了全部实情。她怪我没本事，没有能力给得了她和你好的物质生活，她说她是个女的还有孩子，想要的是一个依靠，不是我这么一个没了工作的累赘。”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带有一丝伤感又夹杂着许多的无奈，“年轻的时候爱瞎嘚瑟，虚度了光阴，成家以后勉强找到一个铁饭碗，却因为国家一句话的事，我便成了孤家寡人，说到底不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太废物了。”
“所以真离了？”见耗子已经陷入了一种沉思的状态，我看着他爸问道。
他爸吸了一口烟点了点头，“离了，前不久的事。现在我和她在打官司，关于耗子的归属问题，她已经搬到那个男的那里去住了，一直因为没有手机，所以我没法第一时间告诉耗子。”
“那你对耗子归属这个问题，是怎么想的？”我眯着眼，不知不觉间对他的态度要好上了不少，或许是出于大家都是男的角度在考虑，听着他的讲述，我莫名对他也有些心疼。
他爸笑了笑，但是眼神坚定，“只要耗子肯承认跟着我，那我死活都不会放开的。”
“可就靠你现在这样，你拿什么去抚养他成人？”我一点不客气的说道，想让他面临现实，而且再者说了依他现在这样，把耗子交给他，我倒还很不放心。
“我会努力的！只要有东西能给我动力！工厂那边等不了，我就去做其他的，再不济去工地砌砖我也可以的啊！”耗子他爸爸不知是侃着大话，还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并且想了就会去这么做。
考虑再三以后，我摇了摇头，“不行。”
“怎么不行？”他爸脸色变了。
“我没有办法去判断你说的真假。”我叼着烟，气势上一点没被压制住，“你这样，眼瞅开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给你这些时间，你去找一份稳当的工作，如果到时候你能拿出钱来证明能养活耗子，我就听他自己的意见决定，但是如果到时候你没拿出来还是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的，那么不好意思，耗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交给你！”
“你知道我是他亲爹，他是我亲生儿子吗？”他爸很无所谓的笑了笑，有点和我剑拔弩张的味道。
不过我能听出他的意思，但却没往心里去，我就叼着烟站起来拉着耗子往外走，“那又如何？”
“呵呵，你叫啥名字？”他爸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来拦住我们，见我打开了房门，他冲我抬头望道。
“程东，你儿子拜把子的大哥！”我对着他乐了一个，接着随着‘嘭’的一声关门声，他爸爸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
这一路上耗子都是沉默不语的，就连刚才我那么霸气他都没向往常一样过来事后臭屁我两句。
“想什么呢？”到了他们这旮沓路口唯一一个打车的地方，我俩等着车，我冲他问道。
耗子摇了摇头，一副显然不想告诉我的意思，“没想什么。”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替你解忧？”我扔给他一根烟，自己也点着一根壮胆。这几把鸟不拉屎的地方，加上天色渐暗，怪让人瘆得慌的。
“真没什么。”耗子接过烟给自个点着抽起，面无表情道。
“操，你要真这样，那这天还咋聊下去？”我跺了跺脚，这乡里邻里的，晚上一刮冷风就凉飕飕的。
耗子还是说话冷冰冰的，虽然知道不是针对我，但听上去就让人恼火，就好像热脸贴了冷屁股般一样，“那就不聊。”
“草拟吗，傻B！”我小声骂了一句，接着自己也没再主动提起话题，就站那一直等着出租车。
这地方，我俩硬是等了好半天，除了几辆稀疏的拉货货车经过以外，我楞是看不见一辆其他的车。
“能问你个事不？你平时咋去的学校？”我的心态有些崩，车等不到，曾经的活宝现在也成了闷葫芦。
耗子依旧丝毫不为所动，还是保持之前那副模样，他轻声说道：“平时都是坐客车的，现在天这么晚了，客车就没了。”
“那你说咋整？”我看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他心情不好，我立马就招呼上去了。
“我不知道。”再次摇了摇头的耗子，我见状索性也是明白了，短时间内这个逼是好不了的，于是我彻彻底底的放弃了跟他沟通的想法，就独自一人沿着公路走。
耗子走在我的后面，问道：“去哪？”
“回家！”这次我头都不带回一下的，把烟整包都拿了出来，抽完就点抽完就点，想着这样打发时间应该会快一点。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和他慢悠悠地摇了快有二十来分钟，一辆出租就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诶，老乡咋又是你勒？”
听着这熟悉的东北腔，我一个差点没忍住就快哭了出来，见车停在了我们的旁边，我上去就握住东北老哥的手激动道：“俺想死你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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