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段芝泉东南考察记（1）
“朱大人，你还说了发展教育。这发展教育与挣钱有直接关系么？”还有人惦记着朱家宝说的“三招”。
“呵呵，教育确实是花钱的事儿，但也是个挣钱的事儿。”朱家宝说得累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再接着说：“教育挣钱，有这几条：第一，譬如你办一所学校，你要收学费，这教育本身也就挣钱了；第二，企业要招工，把招来的工人进行三五个月的短期教育培训，看起来是花了钱了，但这些经过培训后的工人，在岗位上却比没有受过培训的工人生产的效率更好，周大人手下有很多企业，想必有这样的体会。过去，我们一般都是把工人招进工厂，由老工人带领，以师带徒的方式来提升新工人的技术熟悉度。
但是，这个过程比较慢，而有的老工人也未必愿意教弟子，教会弟子饿死师傅啊。对他们进行技能培训，却可以大规模地快速地提高他们的技能，有点类似于军事训练一样，几个月后，一个只会摸锄把的农民就会变成一个会用枪的士兵。”
“第三，则是普通教育了，这个部分，必须由政府投资，看起来是挣不了钱的，但西方列强的经验已经告诉我们，发展全民教育，有利于国民素质之提升，像莱茵国，因为国民素质提升，所以遍地都是工厂，国家不但可以收到税，因为国民文化程度的提高使得整个国家都显得异常强大，有文化的士兵亦非常善战，这便是教育长远的挣钱功能！”
“好，说得好！”袁大总统终于因为听到真经而大声叫好。
“大总统，这东南之举虽然好，但要办成却也不那么容易的。”徐世昌提醒了一句。徐世昌与袁大总统一唱一合，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这……朱大人有何高见？”袁大总统对于经济之道，办法真心不多。
“我听说，岳山在组织东南各地官员，去密西西国以及欧陆诸国考察，他要求以后但凡作县令的，必须出国考察一次，这笔钱，由东南财政出。所以，我以为袁大总统也可以效法此举。”朱家宝说道。
“马达，县令都要出国考察，还要政府财政出钱，你以为中央财政像你女婿的东南那么有钱？”袁世凯腹诽一句，“朱大人，这个，中央财政可拿不出钱！”
“大总统，要让县令去西洋考察财政可能拿不出钱，但让他们去东南看看，却也花不了几个。”朱家宝这才说出他的真实目的。
现在，岳山拥有东南，但因为有皖省的成功模式，再加上苏、钱、沪两省一市，此前更是东国近代工商业以及近代资本的云集之地。
资本，是社会的晴雨表，最能表达社会风向。
袁大总统宣布岳山为东南都督，最兴奋的不是岳山，而是四地的工商业主。当然，几乎每一个“正当行业”都非常欢迎岳山的莅临。
所以，岳山执掌东南三月，各项政策基本顺利推行，原来，工商业主对县令这类官僚机械，敢怒不敢言，而在东南都督出现之后，你敢卡拿吃要，工商业主可直接将你靠到岳山名下，而岳山对于这类官司，貌似十分感兴趣，因为他又找到机会新人换旧人了。岳山可不只是培养了军事人员、商业人员，他还培养了政务管理类人才。
只不过，岳山在地方事务治理上，向来采取的是渐进方式。但如果一个县令以为岳山好欺负，那你真的完了。
1913年8月9月两月，东南三省一市新增企业1300余家，其增加额度是此前9月的总和，而且，这个数量还在继续增加。
几乎在袁大总统宣布岳山任命一个星期之内，东南境内的所在厘金局、收费站便全部关闭，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新政的推行。这些新政，涉及到农业、田亩、人口、工商、资源、企业、道路交通、财税、教育、医疗、司法、市政、民政、救济等数十个方面，多是原皖省相对较为成熟的制度。
当然，说成熟也不过是在皖省推行了两年而已，但仅仅是两年，就是皖省社会包括最基层的乡村社会焕发出了一股新的活力。
譬如县太爷，过去即便不管事也能安稳地当下去，但现在的事情都是一些主动要做的，譬如教育，县上有多少人口，多少学龄而童，有多少人在校读书等，都必须弄清楚，而且这个数字得逐步提高。
譬如民生，其他不说，如果一个县发现大面积饿死人的事件，县太爷及下面的乡绅就得拿话来说。岳山刚接手皖省都督那阵，就有地方劣绅伙同政府严重盘剥民众，饿死了十几人，惹来民变。
与过去完全不同的处理方式，岳山让警察介入之后，迅速调查清楚，县令被撤职查办，判刑10年，而涉事恶绅被现场枪毙3人，没收其全家土地、资财，分给相关受害民众。至于有几户的小孩成了孤儿，岳山当即认他们为“义子”，当着皖省公众的面，为民众撑腰。
“为民作主”并不是挂在嘴上，而是在制度的不偏不依的落实上。
但是，岳山只据东南，而且此前只是皖省，他希望皖省的变化能够被更多人知道、效仿，他希望东南的工商创业有更多的人加入。
以[神龙]的调查，在此时的东国，平均每个县，至少有1名百万富翁，十万富翁数名十数名，但这些财富，都没有进入工业生产与商业流通，一句话，这些都是死钱。至于各类县太爷这种贪官身上，“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并不是吹牛，岳山也希望他们投到东南来，自己办厂也行，投入到[太平洋银行]也行，入股其他企业也行，甚至投入股市也行。
但是，想要让这些人投钱，得让这些人亲身体验一下皖省及东南的变化才行，特别是一些企业家现身说法，才会有带动效果。
所以，岳山特别希望袁大总统能够从官面上推动一下这个工作，让各地官员都来东南考察看看。
“呵呵，去东南看看，到是不错。芝泉，你这个国务总理，便把这个事情安排一下吧，要不，你亲自带个队，去东南看看？”
“好，看看，我去看看。”段祺瑞几乎没作多想，就同意了大总统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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