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接起, 沈十九就听到了陆北绪阴沉的声音：“言随，你和戚负真是厉害啊。”
陆北绪本来就是戚负的竞争对手，本人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沈十九没有心思和他委婉地来, 系统在也不怕什么录音。他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睛，随后直接回道：“不如陆导, 一言不合就到处咬人。”
那边似乎没想到沈十九回答的这么直白，安静了一会, 方才说道：“我之前为什么会觉得你好欺负？”
沈十九：“……”
我怎么知道？
这位陆导演真是奇葩, 居然连这种话也直接说出来。
难怪以戚负的眼界和能力, 也不得不承认陆北绪的实力。这位导演为人如此嚣张, 还能和戚负并驾齐驱，可见确实是个怪才。
但是怪才若是用在了歪道上, 也不是什么好才。
沈十九着实无语了一会，才开口道：“陆导, 有事直说, 我没有什么好脾气和好耐心。”
陆北绪笑了笑。
“好戏还在后头呢。我以前做什么，戚负都不痛不痒的，好不容易遇到一次他全力反击, 还是因为别人, 我怎么能错过呢。就算你家里有点钱又怎么样？”
沈十九连个白眼都不想翻了。
连他言氏独子的身份都查不出来, 闹了半天也就觉得他家里有点钱, 还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还以为这人是来求和商量的，没想到还来劲了。
疯子果然是疯子。
他懒得废话，直接把手机从耳朵旁边移开，挂了电话。
方才到家发给戚负的短信得到了回复：早点休息吧。
沈十九捧着手机，有些困倦地有打了个哈欠。
沈十九想起先前戚负也说由他来解决，最终也意料之中的被戚负处理的非常漂亮。
这一次戚负更是直接甩出了陆北绪安排狗仔偷拍沈十九的事情。
——“我以前做什么，戚负都不痛不痒的，好不容易遇到一次他全力反击，还是因为别人，我怎么能错过呢。”
还是因为别人。
沈十九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异样的感觉。
他其实一直很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勇气去正视。
他甚至能感受到戚负的心情。
戚负对他的感觉应该也是……和他对戚负的感觉是一样的。
但他又和戚负不一样。
从来到这个世界，从进入娱乐圈，从见到戚负的第一面起，沈十九就抱着目的。
甚至在最初的时候，他连真假都有些无法分辨，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正躺在医院的他的黄粱一梦。
只要询问系统，系统就会以没有录入任何信息的标准回答来应对他。
他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在用力地往下踩着，但却总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用尽全力仍旧不觉得踏实。
万一这些都是假的呢？
那他对戚负的感觉又要如何安放？
亦或者说……他任务失败了呢？
他脑袋里浑浑噩噩的。
戚负……在公众面前无懈可击，但其实私底下却收敛了光华，就算有着缺点，但是也让人看着觉得舒服得很。
和他旗鼓相当，认识最真实的他。
有时处事稳重，有时又固执得像个孩子，却又能给带来可靠的安心感。
如果是在以前，这样他向往已久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样的人，几乎符合他从前喜欢的所有条件，他根本不会犹豫。
可是现在他却畏缩不前，踌躇不定。
沈十九躺在沙发上，思绪纷杂间，困意终于慢慢地淹没了他的忧虑。
他的日子在片场，录音室和自己家还有戚负家固定了下来。
除了平时照例回一回言家陪陪父母，和言随在国外的朋友视频，沈十九也就是拍戏和制作这首为他出唱片铺路的单曲了。
本来应该被各大通告塞满行程的戚大影帝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频繁地出现在沈十九的眼前。
戏拍到一半的时候，沈十九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虽然贵妇包养事件以一种可笑的方式收场，但还是有不少说他靠潜规则上位的新闻。
如今他没有澄清，只是担心任务判断而已。
现在他还在做任务，等任务完成了，他自然不会再背这些锅。
这些人既然都不愿意承认别人有实力，只一味地觉得他肯定是因为潜规则上位，没了戚负也有别人，那他到时候就用事实来说话。
之前梁导的剧早就播完了，还在各大电视台都轮播了一遍，奖项也获了无数，沈十九也抱到了一个小奖——这对他来说根本惊不起任何波澜。
戚负又让工作室给他造了一波声势，单曲整装待发。
私人停机坪上，沈十九拿着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裴郁说道：“裴哥，这次单曲的宣传暂时交给你了，谢谢。”
戚负本来微笑地看着沈十九，平易近人地站在那里，耐心地等待沈十九结束出发前的这通电话，
但裴郁滔滔不绝地说了好长一段，戚负实在忍不住，直接从沈十九手上拿过手机，“裴郁，我们要出发了。到了再和你联系，反正之前都安排好了，有什么突发状况再说。当然，最好不要有突发状况。”
裴郁一听是戚负，忙不迭地应好，三言两语就挂断了电话。
戚负总算舒了口气。
让一个一和人熟悉起来就喜欢聊天的话唠，和另一个什么都能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唠打电话交代工作，真是一个失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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