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带了晚餐、洗漱用品还有床单被套过来, 一家人在医院解决了第一顿饭。
凌初一稍晚一些的时候被她爸爸带走，许诺帮许惊蛰稍稍洗漱了一下，三人早早地就睡下了。
慕言和许诺第二天都请了假，晚上争执不下陪夜人选，最后都留了下来。病床不大, 两人挤在一一起，和女儿只有一帘之隔。
许惊蛰今天算是遭了大罪, 和两人说完话没多久就睡着了。慕言背对许诺躺着, 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就在许诺以为她也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很低的抽泣。
“慕姐？”许诺隐隐有了点预感，一边伸手揽住她的肩头一边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慕言没有回答她，只不肯转身。
许诺有些急了, 手上稍微使了点力把她揽过来，又伸手去探她的脸颊。
“你怎么哭了？慕姐，你别哭啊。”她这一摸心都揪起来了，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
慕言泪流得无声无息, 要不是许诺耳朵灵听到那一声低得不能再低的呜咽, 大概根本不会发现她在哭。
“慕姐，你、你有什么伤心事就和我说，不要一个人乱想。是因为担心惊惊吗？没关系的, 她一定会好起来, 医生也说调理得好不会有后遗症。”
许诺搂着她, 在她耳边连声安慰。因为怕吵醒女儿, 只得压低着声音。
“诺诺……”慕言终于开口，带着几分哭腔。“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太失职了。”
“哎呀，惊惊受伤又不是你的错，大家都不想的。小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我们好好帮她调养，会好起来的。”
慕言把脸埋在她的怀里，只是摇头。
“惊蛰还没出生就开始遭罪，我一想到这么多年下来，她不知道遇到多少这种事，自己却从没有陪在她身边……”
“没有没有，慕姐，惊惊从小就很乖很听话，从来不胡闹，鲜少受伤甚至生病的。”许诺见她又要忆往昔自责，赶紧道：“而且她每次出事你不是都在陪着她支持她吗？今后也会一直在的对不对？我们对她更好一点，不要再去想过去的事了。”
许诺把她抱在怀里，一边拍她的背一边轻轻在她耳边讲话。慕言情绪似乎好了一些，叫了她一声。
“诺诺……”
“嗯，我在呢慕姐。”
慕言却不再说话，只是伸手摸她的右肩。她动作轻柔，又充满爱怜，两人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许诺忍不住抖了一下。
虽说女儿如今那么凄惨地躺在邻床，但她毕竟被断了将近一个月的口粮了，这乍一亲近难免就有点心猿意马浮想联翩了起来。
“诺诺。”慕言不止摸她，还靠在她肩窝里说话，湿热甜腻的吐息全抚在她的脖子上。
“嗯？”许诺已经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了，思绪跑偏得厉害。
“你肩膀现在是不是还不好用力？”
不是的，特别好用力，特别想用力。
“慕姐你别担心，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好得很呢。”
“可是我看你阴天下雨天的时候总是揉肩膀，一定很难受吧？”女儿伤成这样除了让慕言担忧心疼外，也勾起了她往事的回忆。
不仅是许惊蛰的悲惨遭遇，还连带让她想起了许诺当初受的那些伤。
她当时就是用那样受着伤的身体照顾着自己，在自己走后，又无怨无悔地照顾着惊蛰。
“没、没有啦，还好的。”
许诺被她弄得心跳加速，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只考虑到场合和时机半点不敢显露。
惊惊还受着伤，慕姐又那么担心她，这里还是医院，自己要是表现出那么一点儿苗头，肯定要被骂死了。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明明女儿还受着伤呢，怎么就有闲心想这些。
可是，慕言就躺在她怀里，温顺脆弱的模样，像是能任她予取予求。她忍了快一个月，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这该死的年纪。
“慕姐……”许诺不得不抓住她揉着自己肩膀的手，哑着声音道：“我、我们睡吧。”
因为实在离得太近，所以即便许诺再怎么努力压抑，慕言仍旧感觉到了什么。毕竟不是什么都没做过的关系，对方有没有动情她还是能知道的。
“……嗯。”她知道是自己刚才的动作太亲昵，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只是眼下确实有些不太合适，对方也明白这点，她哪里好再说什么呢？
许诺背过身去，做出一副打算睡觉的样子，慕言也转了身。
房间里一时无比安静，两人甚至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然而睡意仍旧迟迟不来。
许诺心情未曾平复下来，背又贴着慕言，整个人热得不行，悄悄掀开被子透气。只是她心中骚动，透气也没什么用，仍旧直冒汗。
虽然极力减小动作的幅度，但两人毕竟在一张床上。医院的床又不比家里，稍微动一下都能整出点动静。
大半个小时后许诺还在辗转反侧，慕言忍不住叹了口气。
“诺诺，你还睡不着吗？”
许诺听得魂都要吓没了，支支吾吾地道：“嗯嗯……我、可能是还没到我睡觉的点。要不我出去逛逛吧，慕姐你先休息。”
她决定出去吹吹冷风。
慕言有些无奈，拉住要起身的许诺。
“现在天气那么冷，你睡下就别起了，小心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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