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一声不算太响的击掌声驱散了张小舟和沈初沉之间有点微妙的气氛，林苍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那我们就回到原先的话题吧。”
张小舟：……
这个时候，他倒是突然佩服起这位苍云山的掌门来了。光是这不管发生了什么, 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厚脸皮, 就足以让人无法望其项背。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 ”丝毫没有在意张小舟的想法的意思，林苍也不等另外两个人开口, 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先前所通过的那个秘境，应该就是当初李玉泉和木羽一一同建造的了。”
“玉泉于幻术一道，一直有着极为高深的造诣, ”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林苍继续说道, “而五泉山的功法中, 则有专门针对人的心境的部分。”
也唯有那两个人联手，才能创造出那样的地方来。
“至于那个胖光球……想来应该是两人中的一个的灵宠或者器灵之流, ”说到这里，林苍停顿了一下，“而那个桑落……光听你之前的描述, 我实在是无法猜出他的身份。”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张小舟忍不住皱起了眉, 然而,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的老人就先一步回答了他心中的问题：“没错，我确实与李玉泉相识。”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和你一样的小修士罢了。”并未对这件事有过多的避讳，林苍的语气很是平常，“百年后的你，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大概这就是对方能够这么平淡地说出这件事的缘由，曾经做过一次的事，再做一遍的时候，难度系数总是会下降很多的。
想来在自己没有经历的那段未来，他与这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挺亲近的——要不然，对方也不会随意带自己进入苍云山的重地不是？
张小舟可还记得，之前林洛成所说的，自己被带入苍云山禁地之中，亲眼见到归一门的秘宝的事情。
不过，想也知道，林苍肯定是没有将事情说全的。倘若只是单纯的前辈与后辈，这个家伙又怎么可能直接称对方“玉泉”？
但每个人都有藏在心里不想说的事，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随意去探究挖掘，不过是损人不利己罢了。
“虽然我不知道那桑落的来历……但既然他已经给出了提示，”或许是猜到了张小舟的想法，林苍朝他笑了一下，“你为何不先顺着他指出的方向走一走呢？”
“别急着反对，”在沈初沉出声之前就制止了他，林苍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就算我不知道桑落到底是谁，但他对小舟确实没有什么恶意。”
“就连一开始想要装作木……目前为止在暗中算计小舟的人，也应该是为了告诉他一些信息，”林苍停顿了一下，“只是后来发现，有其他更加便利的法子，所以换了做法而已。”
张小舟：……
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个长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子，貌似什么事情都知道一样？
张小舟突然有点怀疑，对方之前说的那些话里头，到底有几分是真的了。
他倒是不怀疑自家师父，这个连自己的情绪都不擅长掩饰的人，想要隐瞒这些事，早就跟之前匆匆地赶他们下山一样了，但这个跟老狐狸似的家伙可就不一定了。
说起来，这个和陆少元林洛成一样重生回来，在百年之后似乎还知道很多内情的人，在回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奇怪的了。
张小舟可不相信，这个人会纠结自己信不信对方的说辞这种事。
然而，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在听了林苍的话之后，沈初沉居然真的也就不再开口反驳，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做过多的深究了——即便没有林苍刚才那一番话，他本来也就是那么打算的。
可话虽这么说，对于林苍的表现，张小舟心里头还是有那么一点在意。
犹豫了一阵，张小舟还是把心中的问题给问了出来：“林掌门可是对桑落让我寻找归一门的人的原因有所猜测？”
要不然，对方对桑落的话表现出来的态度，可就着实有点奇怪了。
“当然不是，”然而，张小舟没想到的是，林苍眼睛眨都不眨地否定了他的想法，“只不过……”林苍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张小舟的视线当中，带上了些微的怅然，“在当初那件事之后，我们还是有继续调查一些东西的。”
尽管没有明说，但林苍这些话，差不多可以算是暗示，他的确知道一些内情了。
清楚林苍口中提到的“那件事”，指的就是自己惨烈扑街的事，张小舟感到有那么一丢丢的心塞。
这种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惨死的样子的感受，还真是有点难以言表。
“我其实也想过，是不是应该在这里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比较好，”大概这件事确实困扰了他一阵子吧，林苍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果然……有些东西，还是由你自己去寻找比较好。”
毕竟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并非百年之后他所认识的那个人。
苍云山的掌门人都在自己的面前这么说了，张小舟当然不能再继续追问对方隐瞒的事情，只是……这个家伙，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他出现什么意外吗？要知道，就他这筑基初期的修为，扔到整个修真界里，那铁定是最下层的阶级，而他所需要处理的，却是连林苍这种层次的人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张小舟觉得，这个家伙对自己抱着的期望，似乎有点太高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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